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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光末,廣陽王淵為東北道行臺,召為郎中,軍國文翰皆出其手。於是才名轉盛。黃門郎徐紇受四方表啟,答之敏速,於淵獨沉思曰:“彼有溫郎中,才藻可畏。”高車破走,珍實盈滿,子升取絹四十匹。及淵為葛榮所害,子升亦見羈執。榮下都督和洛興與子升舊識,以數十騎潛送子升,得達冀州。還京,李楷執其手曰:“卿今得免,足使夷甫慚德。”自是無復官情,閉門讀書,厲精不已。
建義初,為南主客郎中,修起居注。曾一日不直,上黨王天穆時錄尚書事,將加捶撻,子升遂逃遁。天穆甚怒,奏人代之。莊帝曰:“當世才子不過數人,豈容為此,便相放黜。”乃寢其奏。及天穆將討邢杲,召子升同行,子升未敢應。天穆謂人曰:“吾欲收其才用,豈懷前忿也。今復不來,便須南走越,北走胡耳!”子升不得已而見之。加伏波將軍,為行臺郎中,天穆深加賞之。元顥入洛,天穆召子升問曰:“即欲向京師,為隨我北渡?”對曰:“主上以虎牢失守,致此狼狽。元顥新入,人情未安,今往討之,必有征無戰。王若克復京師,奉迎大駕,桓文之舉也。舍此北渡,竊為大王惜之。”天穆善之而不能用。遣子升還洛,顥以為中書舍人。莊帝還宮,為顥任使者多被廢黜,而子升復為舍人。天穆每謂子升曰:“恨不用卿前計。”除正員郎,仍舍人。
及帝殺爾朱榮也,子升預謀,當時赦詔,子升詞也。榮入內,遇子升,把詔書問是何文書,子升顏色不變,曰“敕”。榮不視之。爾朱兆入洛,子升懼禍逃匿。永熙中,為侍讀兼舍人、鎮南將軍、金紫光祿大夫,遷散騎常侍、中軍大將軍,後領本州大中正。
蕭衍使張皋寫子升文筆,傳於江外。衍稱之曰:“曹植、陸機復生於北土。恨我辭人,數窮百六。”陽夏太守傅標使吐谷渾,見其國主床頭有書數卷,乃是子升文也。濟陰王暉業嘗雲:“江左文人,宋有顏延之、謝靈運,梁有沈約、任昉,我子升足以陵顏轢謝,含任吐沈。”楊遵彥作《文德論》,以為古今辭人皆負才遺行,澆薄險忌,唯邢子才、王元景、溫子升彬彬有德素。
齊文襄王引子升為大將軍府諮議參軍。子升前為中書郎,常詣蕭衍客館受國書,自以不修容止。謂人曰:“詩章易作,逋峭難為。”文襄館客元僅曰:“諸大當賀。”推子升合陳辭。子升久忸怩,乃推陸操焉。及元僅、劉思逸、荀濟等作亂,文襄疑子升知其謀。方使之作獻武王碑文,既成,乃餓諸晉陽獄,食弊襦而死,棄屍路隅,沒其家口。太尉長史宋遊道收葬之,又為集其文筆為三十五卷。子升外恬靜,與物無競,言有準的,不妄譭譽,而內深險。事故之際,好預其間,所以終致禍敗。又撰《永安記》三卷。無子。
史臣曰:古之人所貴名不朽者,蓋重言之尚存,又加之以才名,其為貴顯,固其宜也。自餘或位下人微,居堂亦何能自達。及其靈蛇可握,天網俱頓,並編緗素,鹹貫儒林,雖其位可下,其身可殺,千載之後,貴賤一焉。非此道也,孰雲能致。凡百士子,可不務乎!
列傳孝感第七十四
趙琰 長孫慮 乞伏保 孫益德 董洛生 楊引 閻元明 吳悉達
王續生 李顯達 張升 倉跋 王崇 郭文恭
《經》雲“孝,德之本”,“孝悌之至,通於神明”。此蓋生人之大者。淳風既遠,世情雖薄,孔門有以責衣錦,詩人所以思素冠。且生盡色養之天,終極哀思之地,若乃誠達泉魚,感通鳥獸,事匪常倫,期蓋希矣。至如溫床扇席,灌樹負土,時或加人,鹹為度俗,今書趙琰等以《孝感》為目焉。
趙琰,字叔起,天水人。父溫為楊難當司馬。初,苻氏亂,琰為乳母攜奔壽春,年十四乃歸。孝心色養,飪熟之節,必親調之。皇興中,京師儉,婢簡粟糶之,琰遇見切責,敕留輕粃。嘗送子應冀州娉室,從者於路偶得一羊,行三十里而琰知之,令送於本處。又過路傍,主人設羊羹,琰訪知盜殺,卒辭不食。遣人買耜刃,得剩六耜,即令送還刃主。刃主高之,義而不受,琰命委之而去。初為兗州司馬,轉團城鎮副將。還京,為淮南王他府長史。時禁制甚嚴,不聽越關葬於舊兆。琰積三十餘年,不得葬二親。及蒸嘗拜獻,未曾不嬰慕卒事。每於時節,不受子孫慶賀。年餘耳順,而孝思彌篤。慨歲月推移,遷窆無期,乃絕鹽粟,斷諸滋味,食麥而已。年八十卒。遷都洛陽,子應等乃還鄉葬焉。
應弟煦,字賓育。好音律,以善歌聞於世。位秦州刺史。
長孫慮,代人也。母因飲酒,其父真呵叱之,誤以杖擊,便即致死。真為縣囚執,處以重坐。慮列辭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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