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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她處置一下。”劉雲虛弱地說。
護士過去拉婁紅,被婁紅甩開:“少碰我!”婁紅看也不看護士,對劉雲說,“你會遭到報應的。”
婁紅說完又高昂著頭,離開了醫院,她那血淋淋的臉讓許多看她的人以為,她是一個被醫院拒絕的傷者。
婁紅坐進計程車裡的時候,心還被剛才的那份高傲盤踞著。她對司機說出耿林住處的地址時,好像忘了自己臉上的傷,只是被一種悲壯的情緒鼓舞著。
“我還是先送你去醫院吧?”司機好心地試探說。
“我上車的地方不就是醫院嗎?”婁紅說。
“說的也是。”司機咕噥一句,換擋加速。婁紅的態度讓他覺得自己還是閉嘴為好。
耿林睜開眼睛,掙扎著坐起來。他覺得頭像天一樣大,像地一樣沉,而自己好像從很遠的地方醒過來,看著屋子裡的一切都感到陌生。他像多數人一樣,在這種情況下先看錶,想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他聽見門響,頓時緊張起來,下意識地用手攏攏頭髮。
婁紅站到耿林面前,耿林一下跳了起來:“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婁紅臉上的血漸漸凝固了,變成了暗紫色,不均勻地分佈著,讓她看上去也有幾分滑稽。
婁紅看著驚慌的耿林,心中的委屈炸開了,這一切都是為了這個男人,這個遇到事只會把自己灌醉,躺在床上昏睡的男人。“他為我做了什麼?”婁紅心裡再一次這樣問自己。她像從前一樣回答不了這個問題。於是委屈之餘,她又多了幾分對耿林的藐視。
“到底怎麼回事?誰幹的?說話啊?”耿林看著木呆呆站在那兒的婁紅,根本無法瞭解她的內心活動。他心疼極了,婁紅的傷口像針一樣直刺他的心,所以他的反應在婁紅看來有些誇張,因而有些可笑。但這樣的反應對耿林來說是最真實不過的,因為它沒經過他的大腦,而是從心直接迸發的。他愛婁紅。如果他有女兒被傷成這樣,他的反應可能也是如此。但婁紅體會不到這些,她覺得耿林這樣的反應很不自然,換句話說不是來自內心的。但她沒有想,耿林怎樣反應在此時此刻才是自然而且發自內心,而且是對她充滿慈愛的。
女人的天空有時被感情遮蔽著,所以很難看見理智和合理的晴朗。
“你應該去問你老婆。”婁紅的話音和淚水一起出來了。
耿林上前抱住婁紅,婁紅在他懷裡喘息了一下,然後委屈和任性混雜的心情中使她推開耿林。
“少來這套。”婁紅的口氣雖然依舊強硬,但少了殺傷對方的企圖,給耿林傳達了可以正確理解的訊號:她需要安慰,無條件的安慰。
耿林再一次抱住婁紅,什麼話都沒有說,他只是用力再用力地抱緊婁紅。婁紅哭得更厲害了,但身體卻癱軟在耿林的懷裡,彷彿是一個跌壞的孩於終於找到了媽媽的懷抱。婁紅剛才一路上支撐她忍住的力量這時消散了。
對於戀人來說,身體語言遠比從嘴裡出來的語言可靠,因為它不傳達誤會。
耿林擁抱婁紅的同時,心中的憤怒已經伸向了劉雲,他恨不得把這憤怒裝上他的靈魂,讓它立刻出現在劉雲面前……
劉雲在婁紅離去之後,一直坐在辦公桌前,婁紅被撓傷的臉一次又一次地浮現在她眼前。她不明白,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但卻一次也沒有想,這事與她無關。與其說她被婁紅受傷的樣子驚呆了,不如說她被由這件事帶來的罪惡感壓壞了。她是一個外科大夫,見過比這更參人的傷勢;但她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永遠不可能這樣去傷害另一個女人。
但婁紅的臉和婁紅站在她面前說的話,都不是幻覺。劉雲突然頭暈得厲害,她覺得自己要嘔吐,站起來便摔倒在地上。
劉雲被兩個護士送回家,這之前,胡大夫給她推了一點兒葡萄糖。劉雲躺在床上,對兩個護士說:“太抱歉了,連杯茶也沒喝上。”
“你別想這些,都是自己人。好好沐息一下,明天不好就別上班了。”其中的一個護士說。
“謝謝你們送我回來。”
護士走了以後,劉雲哭了。她仰面躺在床上,開始是默默流淚,接著是嚎啕。她抓過另一隻枕頭,捂住臉,這使得她的哭音聽上去更悽慘,透出的只有絕望。她像一個被困境的大網罩住的女人,無比難受。她用自己幾乎是全部的力量去抗爭,希望能擺脫一點這樣的難受。但她的努力是朝向一個錯誤的方向,引來了更大的不幸。當這不幸來臨時,她再也沒有抗爭的力量,甚至不能明白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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