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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這就是說,全世界發行量最大的華文報紙,有很大一部分都刊登了。它們都是從鳳凰衛視的網站上獲得文字的,一刊登就是三個多月,一百多篇,對哪家報紙都是大動作。它們並不清楚這次又良準的越野考察是不是能真的一步步走通,也不知道我會不會因病因累而中途退出,卻都闢出最注目的版面隆重刊登,我想只有一個原因,它們快速弛領悟這樣的考察活動對中華文化意味著什麼,對中國人意味著什麼。
任何一種文明的復興,都以自我確認為前提,而廣泛的自我確認,又以溝通和普及為前提。原以為在溝通和普及上,中華文明存在不少問題,但到埃及一看,發現他們的問題似乎更嚴重。
埃及文明即使在最繁榮的時期也追求神秘和封閉,甚至追求不可理解性,結果只能固步自封,終於難以為繼。中華文明卻不是如此,先秦諸子的學說觀點各異,但共同都反對封閉探澀,每個學派都力圖讓自己的學說傳遍天下。後來,無論魏晉還是唐宋,文化資訊的傳播都暢通九州,即便幾句詩文也能像春風一般搜蓋大江南北,很少阻礙。就連那幾部古典小說,在明清時期也是街談巷議的物件。中華文明之大,相當一部分取決於它的普及企圖和傳播力量。暫處衰勢時它會隱匿自保、清高自慰,而一旦有興盛的可能,總是百川連注、眾脈俱開、氣吞萬匯。我覺得中華文明能不能在二十一世紀復興,先要看有多少傳播它的通道融化了冰雪,排除了障礙。這次文化考察,竟然引得那麼多華人報刊關注和參與,像是一個訊號,預示著中華文化正在面臨著一種全新的整合,構建著一種共同的話語。至於我的日記寫得好不好,鳳凰衛視的節目拍得好不好,已成為一個次要的問題。
文化以溝通為勝業,文化以傳播為命脈。世士困仁麼多障礙,人間那麼多隔閡,就靠文化來排解。這次我們狠狠地做了一個全方位的實驗,用車輪去溝通幾大文明,用電波來聚集各地華人視線,讓世界來看看中國人如何把文化猜測變成了文化行為。
我正這麼寫著,隊長郭漠和編導桂平優心忡忡地向我走來,原來我們的旅途又遇到了大量的不通暢。想在蘇伊士運河上拍攝,埃及軍方至今沒有批准,還需做最後的努力。沙烏地阿拉伯的聖城麥加,非穆斯林不準進人,沒有通融的餘地。更麻煩的是,我們經過以色列,就不可能進.人伊拉克了。以色列有耶路撒冷,不能不去;伊拉克有巴比倫遺址,也不能不去,但現代國際政治只能讓我們選取其一。權衡之下,我們更偏重於耶路撒冷,因為它對幾大宗教者陽卜常重要,可惜巴比倫了。
剛剛又從新聞中得知、巴基斯坦發生軍事政變,局勢緊張,成了國際社會關注的熱點。那麼,我們就有可能在巴基斯坦受阻,如果真是這樣,五輛吉普又何以到得了印度和尼泊爾?到不了印度和尼泊爾,我們不僅少了一個極重要的文明故地、宗教源頭,而且也無法跨越喜馬拉雅山了。如果改道往d 匕走,從伊朗經土庫曼、烏茲別克、塔吉克或哈薩克、吉爾吉斯斯坦進人新疆,雖然也有意思,卻是另外-件事了。
看來,在現代,想求得通暢仍然極其艱難。我很喜歡在歐洲旅行時,很多國家的國境線連一刁、崗亭也沒有,只豎一塊牌,所有的汽車飛馳而過的情景。但.這種情景,在一些文明故地卻不敢設想,真不知是什麼運數。難道,文明一上年紀孕緒刪脫變成了障礙?
不過,我們這次無論如何要走通它。因為我們這些中國人終於已經明白,文明出現在世界上,不是來設定障礙而是來排除障礙的。那麼,就讓我們這次咬咬牙齒做一個艱難的試驗。
一九九九年十月十九目,開羅夜宿Le 。3 巧rsmides 旅館
西眺的終點
最容易引發鄉思的有兩種情景,一是面對明月,二是面對大海。這些天,我曾多次在紅海和蘇伊士灣西岸站立,又正好都是月夜,倒不是思鄉,而是在爬剔我的歷史記憶,回想中國人最早是在什麼時候把目光投向這裡的?首先想到的是一千九百年前的那位叫甘英的漢朝使者。當時專管西域事務的班超有一塊長年的心病,覺得中國曆來只與安息(今伊朗)做生意,而安息實際上只是一箇中間轉手環節。西部應該還有很大的天地,我們為何不直接與刊叮門做生意呢?於是派出甘英向西旅行,看看那裡究竟是怎麼回事。
甘英此行歷盡艱辛,直到波斯灣而返回。但他一路上處處打聽,知道波斯灣向西再過一些國家之後還會遇到一個海,這大概就是我現在面前的紅海了。
甘英聽說,到了這個地方,一個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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