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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邊。女士被跪得滿臉通紅,只好從坤包裡翻出幾張零鈔放在空碗中。小光頭一把撈空碗,手輕翻,利索地插入褲腰裡。伶俐的眼珠甩開女士左顧右盼。這會子酒店門口沒有人進出,他揚著空碗,歌舞昇平之下襬出他那副永遠一無所有的窮光蛋的臉。
這幾天在讀一本有關世界難民和中國農村的書,從我身邊吃得好穿得好的朋友們身上,我的確看到了原生態的不平。科索沃、巴勒斯坦、貢鎮需要的不是大米麵條,棉衣棉褲,口香糖,手提電腦,甚至不是溫和的天氣乾淨的自來水;沃倫?巴菲特,世博會,用不著贈送飛機試驗中子彈,免費從中學讀到大學,克隆一段經典愛情……人類製造了太多的物質。人類越來越富有的同時也越來越萎縮了。我不止一次在我的日記裡亂塗亂寫:一個國家要富起來容易,一個民族要富起來實在太難。在這個物慾縱橫的世界,除了錢,什麼都是多餘的。
見我不高興,邵美小心翼翼地說:“要不我們回去了,天看上去要落雨。你的衣服晾在院子裡還沒有收。”
“那好……真要這樣,回去後可別埋怨我。馬麗她們一問,你又推得一乾二淨的,什麼都怪在我頭上。”我小心謹慎地說。
邵美去找人退票,小光頭在臺階上帶著眼珠竄來竄去,很敬業。我喊他過來,想再摸摸他的頭,他卻伶俐地,山貓一樣跳開了。
我很書生氣地想,小光頭墮落到連謝謝也不願說的地步,已經比一個歌手只會盤算每個音符值多少錢更可怕了。
叄拾肆
“開門啊,邵美,是我。”燈亮著,鑰匙扭不開,我拍著門喊。
“你累不累噢。”怪怪的語氣堵在門邊,“不開,就是不開。”
沒精神同她鬧,我一屁股坐在石階上。
月色不好,破碎的。一塊像兩塊,兩塊像三塊。馬路上,偶爾有汽車跑。燈光打裸著上身的我在牆上,魔鬼一樣時大時小。老實說,陪“新大地”的朋友去冠州賓館簽完合同,又趕了半個多鐘頭的計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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