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荀君為政(下)(第3/4 頁)
很孝順。有一次,他家中夜晚遭賊,因為害怕母親受到驚懼,他便主動至門迎盜,一邊很恭敬地請求給盜賊們準備飯食,一邊誠懇地道歉:“老母八十,疾病須養。家貧,無隔夜之糧。”請求盜賊們稍微留下點衣服糧食,以夠他供養老母,而對妻、子和其它東西,隻字不提,言外之意任憑賊眾取走。
漢人重孝。盜賊聽後,“皆慘嘆”,深受感動,同時慚愧,跪拜告辭,說道:“所犯無狀,幹暴賢者。”言畢奔出。趙諮由此益知名,之後才有他被拜東海相,路經滎陽,曹暠“望塵莫及”的故事。
宣鹹、李博、時尚諸人和荀貞不熟,想要深談也無從談起,乾脆就祭出了“士子清談”這個法寶,順著樂進的話,從樂進的同郡名人說起,你一句、我一句,議論起了當今的群賢、名士。
從東郡說到整個兗州,又從兗州說回本郡,而要說本郡,又有兩點不能不說,一個即荀貞本家,另一個則是鄰郡汝南。“汝、潁多奇士”,汝南郡和潁川郡素來是齊名海內,並重天下的。黨錮名士裡的“三君”之一陳蕃,“八俊”之三李膺、荀翌、杜密,“八顧”之二範滂、蔡衍,“八及”之二陳翔、岑晊都是汝、潁人。可以說,天下名士,小半都是出自汝、潁。
潁川有荀、陳諸氏名揚四海,汝南亦有袁、許諸家足以抗衡,也正因此,出於爭強好勝,兩地計程車子經常會議論對方。如門下賊曹秦幹就曾當著荀貞的面,批評過一些汝南的名士。宣鹹、李博、時尚等人亦不能免俗,時而盡心盡力地誇一誇本郡的李膺等人,時而勉勉強強地讚一讚汝南的陳蕃諸賢。時而盛讚荀氏之名,時而也略提一下汝南許家兄弟的“清議”。時而講講潁陰劉氏乃宗室之後,時而也說一說汝南袁氏四世三公。
荀貞出身荀氏,從小到大耳聞目濡,對汝潁兩郡的名士很熟悉,見聞眼界遠勝宣鹹、李博、時尚諸人。如果辯論律法,他甘拜下風,但要品題人物,他卻是在座第一。從最開始的大家一起議論,到最後,幾乎變成了他的一言堂。
宣鹹、李博、時尚幾個都是土生土長的鄉里人,知道的汝、潁名士只有那幾個特別出名的,荀貞將話題引申開後提起的那些,他們或者連聽過都沒有聽過,或者只是略聞其名,不知其人,這會兒聽荀貞隨意列舉、加以評點,不時地穿插一些逸聞趣事,皆是自愧不如。
——其實,荀貞並不是一個很健談的人,和族中長輩裡的大賢、同輩裡的俊才英傑們相比,他的學識、見聞也不是很出色,平常而已。只是,這個“相比”是相對而言的,相比族人,他僅是尋常,“相比”宣鹹、李博、時尚等人,卻已是非常的出眾了。加上他為了挽回因為誅滅第三氏而帶來的不良後果,此時更是加倍賣力,使出了十成十的力氣,也難怪能令宣、李諸人自愧。
年紀最小、見聞也是最少的宣康端端正正地跪坐在榻上,擺出一副認真聆聽的樣子,想道:“荀君果然出身名門,見識廣博,不是我們這些鄉野之人可以相比的。”不覺自慚形穢,覺得自己就好像是個鄉巴佬似的。——相對“荀貞”的出身和兩世的見聞而言,他們這些連縣城都沒去過幾次的“鄉下士子”也確實和鄉巴佬差不多。
有了這個心態,宣康再去看荀貞時,只覺得他風姿特秀,超然高雅,又或許因為高冠帶劍、在案後筆直跪坐的緣故,又覺得他非常的英武不凡,恍惚間如見山巔青松。李博和他有同樣的感覺,額頭上汗水涔出,面紅耳赤,坐立不安,慚愧地想道:“我竟以為荀君是一個殘忍好殺之人,今日相見,方知大謬。聞名不如見面!”
樂進、許仲亦是十分敬服。他兩人算是和荀貞早就熟識了,但荀貞因受保命的壓力,最不好浮誇清談,只願腳踏實地的做事,除了在與樂進初見時問過兗州有何名士之外,平時幾乎就沒有講過這些東西。他們也是頭次聽他這麼神采飛揚、指點江山似的地點評人物、議論名士。
許仲想起了小任前幾天說過的一句話:“小任前天私下裡對我說:‘荀君出入簡易,用具儉樸,從來不講排場,對人也不拿捏架子,近日巡視鄉中,更且親自下田,踩在泥土裡彎腰察看麥苗。每天晚上回來都是兩腿兩腳的泥,髒兮兮的,如一鄉中農夫,哪裡有出身高門荀氏的樣子?’可惜小任現在不在堂上,要是他能見到荀君此時的風采,怕就不會再有此疑問了。
“要說起來,荀君也確與尋常儒生不同。我侍從他左右這麼長時間了,雖常見他讀書寫字,卻從沒聽他講過什麼大道理,說話都是通俗質樸。待人接物,他也是毫無酸腐之氣。記得幾個月前,最早在繁陽亭見他時,他似還有些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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