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惡奴(第3/3 頁)
”
荀貞腦筋急轉,想從籍貫、姓氏判斷出對方的來歷,很快想到了:“汝陽,周氏。周宣光的後人麼?”斂容作揖,問道,“可是五經縱橫的周氏麼?”
“咦,你這小小亭長,倒是有些見識。”
周宣光,名舉,其父為故陳留太守周防,其人姿貌短陋,而博學洽聞,為儒者所宗,京師號稱“五經縱橫周宣光”,歷任兩千石的高官,曾被拜為侍中,與杜喬等七人分行天下,查處貪贓、安撫百姓,天下稱之,號為時之“八俊”。三十年前亡故。
他的兒子周勰,初以父蔭拜為郎中,後辭官歸家。當時“跋扈將軍”梁冀貴盛,海內從風,凡被其徵命者,無不委質從命,然而周勰卻接連推辭了三次,不肯降身;後又受太尉、司徒、州中的幾次辟舉,依然不就。延熹二年,在梁冀被誅後,他“年終而卒”,去世後,蔡邕為他寫了誄碑。
從周舉的祖父周揚到他的曾孫周恂,六世單傳,皆有名當世。
周勰早就去世了,現在周家的男子只有兩個,周恂和他的父親,來者必為其中之一。說起來,荀貞出身荀氏,也是名門,並且潁陰荀氏的名聲比汝陽周氏大得多,這個時候,他應該自報家門,上前敘話。
只是,他現為亭長,身份不太恰當,因此閉口不提,只道:“不知貴客登門,有失遠迎。”看了看前呼後擁的車隊,為難地說道:“貴家從者人眾,舍中陋仄,怕屋舍不足。”
“剛才已對你亭中的亭父說過了,只管將屋舍盡數清掃乾淨就是。”
荀貞站在亭舍門前,正能看到車隊全貌,見中間的一輛車開啟窗,車內有人伸出手招了招,車邊一錦衣人過去,垂手躬身,恭恭敬敬地聽裡邊說了幾句話,連連點頭應諾,從車馬隊中走出,來到舍前,站直了腰,昂首挺胸,頤指氣使地對荀貞說道:“你亭中有房舍多少?”
“小屋五間,大屋一處。”
“這麼少?”來人大為不滿,舉頭打量舍院,問道,“觀你亭舍規模,應是前後兩進,怎麼只有這麼點屋舍?……,你帶俺進去看看!”
荀貞又沒騙他,自無不可,帶著這人回入院中,邊走邊介紹:“前院此屋,是給求盜、亭父以及亭卒住的。”那人“鞥”了一聲,問道,“後院呢?”
“後院現在住了三個人。一個是我,兩個是在逃案犯的親人。”
“什麼在逃案犯?”
“前幾日,亭部出了樁賊殺案,在下奉令將案犯的母、弟扣押亭中。”
這人不置可否,在前院略頓了頓足,便往後院走。
兩人來入後院,這人瞧見了北邊的兩套屋,楞了下,指著問道:“這不是兩套大屋麼?你怎麼說只有一套?”
“案犯的母親現在外邊這套居住。”
“一個案犯的母親,有什麼資格住在這裡?”
“此屋本為我的住所,……。”
“不必說了,把那什麼案犯之母趕出去!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快點收拾好,以供我家主人居住。……,被褥臥具之類的也全都拿走,俺們隨行帶的有,不用你們的。”
“案犯的母親年事已高,……。”
這人再次打斷荀貞的話,斥道:“你沒聽見俺說的話麼?”指著南邊,問道,“這不是六間小屋麼?你為甚說只有五處?”
“……,我現在住了一處。”
“騰出來!”
“騰出南邊的屋子沒問題,只是北邊這個,案犯的母親……。”
這人勃然大怒,抬起右手,用下三指抓著袖子,指著荀貞的鼻子,罵道:“你是耳聾的麼?我家主人何等身份?豈能與案犯之母住在一院?還有你,你算個什麼東西?小小亭長!便是你,也沒資格與我家主人同住一院!帶上你們的物事,全都滾去前院!”
北邊空著的那套屋裡,探出一個腦袋,正是在打掃衛生的黃忠。許季也從許母住的這套屋中走出,吃驚地望向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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