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動手前夜(第1/3 頁)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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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作為一個階層,最先誕生在春秋時代。
經春秋、戰國、前秦、前漢至今,“士風”總體上一脈相承,士子們都有著強烈的憂患意識和社會責任感,並對政治十分的熱切,但如果細分下來,在各個時代,卻也有著明顯的不同。
先秦時期計程車子們指點江山,激揚文字,萬丈豪情,是“志於道”的。道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道不行,則乘桴浮於海。孟子所云:“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有著錚錚的鐵骨和獨立的人格,雖然對政治很熱切,但大多隻是把政治視為施行道的手段,並不諂諛權勢。
入前漢以來,在初期,士子們還是頗有戰國士風的,然自從孝武皇帝以後,因為政權的穩定和思想上的變化,整體上的“士風”漸漸地就從“志於道”轉向了“從於王”,對“道”的堅持也轉變成了對“功利”的追求。
兩漢之士子,多不諱言功利。
班超投筆從戎,在做小吏的時候口出豪言:“大丈夫無它志略,猶當效張騫立功異域,以取封侯”,直言大丈夫的志向應該是“取封侯”,在被人嘲笑後,他更又說道,“小子安知壯士志哉”?又如漢武帝時的主父偃,說“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則五鼎烹”。又如本朝跋扈將軍梁冀的曾祖父梁竦嘗登高遠望,喟然嘆息,說,“大丈夫居世,生當封侯,死當廟食。如其不然,閒居可以養志,詩書足以自娛,州郡之職,徒勞人耳”。連“州郡之職”都看不上眼。
這種對功利的追求,貫穿兩漢,也因此形成了漢人強烈的進取精神。
到了本朝,在崇尚利祿之外,與前漢相比,又有了一個明顯的區別,即在光武皇帝的大力倡揚下,士子們尤其重視名節。“漢自孝武表彰六經,師儒雖盛,而大義未明,……,光武有鑑於此,故尊崇節義,敦厲名實,……,而風俗為之一變”。“重名尚節”遂逐漸成為士子們的風尚,士子競相以名節標榜,刻意追求。這種風尚發展到最後,就自然而然地出現了“黨人”,出現了品題人物的“清議”。
隨著政治的越來越黑暗和百姓的越來越民不聊生,到了近年以來,士風又開始了變化。
士子們或者“向盛避衰,交遊趨富貴之門”,完全拋棄了士子該有的節操,投身權勢,與宦官、外戚同流合汙。或者隨波逐流,尸位素餐,唯以“升遷”為目的,唯以權勢為追求。或者還保持著良知,但卻出於種種原因不能不向權貴低頭。這三者之間,隨波逐流的佔了主流。
在這三者之外,又有不肯或不能出仕的,在這大變革之時代,他們隱居不出,或以處士自居,修身養性,或以狂生自謂,達生任性。前者不必說,後者認為“人生易滅,名不常存,而優遊偃抑,可以自娛”,認為人生應該隨心所欲,應該追求精神上的享受。有了這樣的一個思想,在行為上,他們這些人就往往行事怪誕,多駭流俗,和品題人物的“清議”一樣,實皆為“魏晉士風”之濫觴。
……
潁陰荀氏雖為當代的儒家名門,但族中子弟眾多,各自的想法不同,受到的外界影響也不同,因而是每一個人都如“八龍”、荀彧一樣溫文爾雅的,如荀衢,因為受黨錮之禍的牽連,空有掃清天下的大志,卻被困於一室之內不能外出,理想和現實有著強烈的反差,在這樣的刺激下,他就走向了“達生任性”一路,好唱喪歌,放/蕩不羈,成為了外人眼中的“狂生”。再如那幾個在族宴上狂態大發的子弟,在多數族人和外人的眼中,也都是荀氏的異類。
包括荀貞在內,他早先自請為繁陽亭長的時候,也是不能被大部分的族人所理解的。
有些人私下裡曾說:“荀貞之幼好學,及長,卻請為斗食小吏,這恐怕是因為受到荀仲通的影響!”他自小從荀衢讀書,在族人的眼中肯定會受到荀衢的影響,就有些人把他自請為亭長的舉動歸結到了荀衢的頭上。
事實上,荀貞跟從荀衢讀書十餘年,肯定會受到一些影響,但他是穿越來的,本來就是個成年人,有著自己已經形成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並且受到黃巾起義的壓力,時時刻刻都在想著如何保命,總體而言,並沒有受到荀衢太大的影響。只是此中言,不足為外人道也。
……
當夜的族宴,三更方散。
族宴過後,正旦這一天的活動就算結束,但是依照風俗禮節,在底下的幾天裡,還需要走親訪友,“謁賀君、師、故將、宗人、父兄、父友、友、親、鄉黨耆老”,向他們恭賀新年,表示祝願和問候。荀貞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