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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姐妹二人,才貌既彷彿,情意又相投,我意欲將來同許下柳生,未知夫人意下如何?”雪夫人道:“既是相公主張,料應不差,我正慮瑞雲年幼,不堪獨主蘋蘩,若得甥女作伴,彼此相依,實為兩美。況且此生才貌兼全,更為難得。只是梅姑夫遠任,不知他意下畢竟何如?你我不好便自專主。”雪太守道:“道宏臨別,將擇婿一事當面囑託我,今日此舉,亦為不負前言,只是他尚未知一木雙棲的緣故耳。我到明日姑心許之,將一字寄到閩中,俟道宏回信,然後連姻,未為晚也。”雪夫人道:“相公所言甚為有理。”隨指著二小姐說道:“只不知他二人心下何如耳?”雪太守道:“這也不難,我明日還要請那柳生面試新詩,我就叫他姐妹二人各出一題,若是做來的詩如玉中意,便配了如玉;瑞雲中意,便配了瑞雲。若他兩人心上都中意了,我便將來同許下柳生,這便大家如願矣。”雪夫人道:“如此最好。”如玉小姐與瑞雲小姐在旁聽見,各自低頭不語,心上都暗喜不題。
雪太守到了次日,隨即差人往錢塘學裡來請柳友梅。差人領命,走到學前要尋柳友梅,卻好撞見周榮的老兒吃了幾杯早酒,在那裡走來,差人認得是周齋夫,便問道:“老周我問你,學裡柳友梅相公的下處在哪裡?府裡太爺相請哩。”周榮聽說柳友梅,誤認是劉有美,順口的答道:“劉有美麼,太爺為何請他?”差人道:“就為前日詩文,太爺中意他,今早特特來請。”周榮笑笑道:“嗄,原來如此,這樣我同你去,要吃報喜酒。賺他報喜錢哩!”差人道:“就是。”便一心認是劉有美,一徑同著差人,走到劉有美的寓所。誰知劉有美只為做了虛心的事,前日錄科時節,聞知訊息不好,仍恐雪太守查驗起來,不好意思,便連夜出城,一道煙走了。此時周榮同差人來尋他,早已窺其戶闃其無人了。差人道:“既不在此,你且同我去回覆太爺再來尋請便了。”周榮道:“我不去,你自去回太爺便了。”差人道:“是你本學相公,今既不在,便同去回覆何妨?”周榮料沒其事,只得同來回覆。差人稟過,雪太守忙喚周榮問道:“柳素心是你本學生員,為何請不到來?”周榮聽見說柳素心三字,心上吃了一驚,半晌的不能言語,尚記得詩箋上名字有個柳月仙,沒有柳素心,因支吾道:“在學的是柳素心,送詩的是柳月仙。如今老爺要請的是柳友梅,因此,小人認錯,不曾請到。”雪太守道:“你且記來,柳素心是誰?柳月仙是準?如今本府請的柳友梅又是誰?”周榮道:“柳月仙想就是柳素心,柳素心就是柳友梅。”雪太守笑笑道:“蠢權才,既就是他,為何不去請來?”即著原差同去請到回話。卻說周榮只認是劉有美,哪曉得太守要請的是柳友梅,只得同著差人尋到柳友梅下處,差人呈上名帖,柳友梅隨即同著二人來到府中。
雪太守接見,柳友梅行禮過。雪太守忙問道:“月仙二字可也是賢契的佳字麼?”柳友梅道:“此乃生員偶爾取意,何敢蒙公祖太宗師稱問。”雪太守忙在袖內取出一幅詩箋,遞與柳友梅道:“這詩箋可也是賢契的佳詠麼?”柳友梅看見方驚訝道:“此乃友人張良卿所詠,為何冒附賤名?”雪太守又在袖中取出二幅詩箋,遞與柳友梅道:“這詩句可也是貴同學的佳篇麼?”柳友梅復接來一看,方恍然大悟道:“這四首詩通是生員的拙詠;二首在西湖遊玩,同友人劉有美做的;二首是月下聞吟,同友人張良卿詠的。為何通被他二人竊來,若非老公祖冰鑑,生員幾為二生所賣矣!”便指著周榮說道:“前日詩箋,通交付你送進來的,為何差錯至此,反不見我的原詩?”周榮至此嚇得面如土色,魂都不在身上,哪裡還開得口。跪在地上,只是磕頭道:“小人該死,小人該死!”雪太守怒罵道:“原來是你這該死的奴才作弊更換,幾乎誤我大事。”周榮道:“小的焉敢更換,通是張良卿、李君文二人叫我更換的,小的不合聽信他,小的該列了。只是那個劉有美的詩,是央及我送一送來,不知他怎生更換的,一發與小的不相干。”雪太守大怒,叫左右將大板來把周榮打了三十,革退學役。正是:
從前作過事,沒興一齊來。
雪太守責罰了周榮,方才邀柳友梅到後衙來,隨即看坐。柳友梅謙遜了一回,方才坐下。茶罷,雪太守便道:“昨見賢契詩文,真個字字珠玉,令人不忍釋手。”今接芝宇,不勝慶幸。“柳友梅道:”生員學淺才疏,蒙老公祖作養,俯賜登龍,實出望外。“雪太守道:”賢契青年椿萱自然並茂,但不知貴庾多少,曾授室不?“柳友梅道:”先京兆已去世七載,今止家慈大堂,少違庭訓,虛度二十,未有家室。“雪太守聽說未曾娶室,心上滿懷歡喜,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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