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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不如說說姥姥的故事,我對那遙遠的故事充滿探究慾望,現代故事過於程式化,沒什麼意思。我指的就是父母他們這一代的故事實在無聊得很,我媽還特愛說,反覆地說,聽急了我就說她是神經病,整天就擺弄這些東西。
那麼,好,與其那樣不如擺弄姥爺和姥姥的故事。
姥姥進了姥爺的家門顯然不是件經得起推敲的事情,這跟姥姥關係不大,她沒什麼主見,姥爺在她心裡佔據主導地位,她承擔的無非是閒言碎語,就這一點已經是陰雲密佈,壓力緊逼,可姥爺非要拉她回家展覽,主要還是給大姥姥一個下馬威。大姥姥此時傻了眼,這事兒說來就來不打個招呼,她說姥爺在外面有人可是無聊說著玩兒的,哪曉得,現實就擺在面前,像一條河橫在眼前,大姥姥得想法子逾越過去。
姥爺的解釋是,他太喜歡小英子,他拉過她的手要對她負責,家裡多個人不過多雙筷子。
大姥姥說,送你一個字死,兩個字去死,三個字快去死。
姥爺咂咂嘴說,你看你,就是不溫柔,幹活是把好手,生活就是不成樣子。
大姥姥狂喊:你要什麼樣子,找個小老婆就有樣子麼?
姥爺說,不要那麼大聲,鄰居聽到影響不好。
大姥姥“哦”了一聲,你還知道影響不好,那還把人給帶進家裡來。
姥爺說,我怕影響小英子的名聲,等過了門再影響不遲。
大姥姥大哭大喊:你還來真格的,你不去死,我就去死。
我大舅二舅聞訊跑了過來,那時他們還是屁小子不具備“勇”的能力,但他們明白事理,知道我姥爺尋了個人回來,他們對姥姥投去蔑視的目光,眼睛裡充滿憤怒和不屑,一度他們有舉起拳頭的意圖,大姥姥說,大子二子,沒你們的事,快進屋。
大姥姥這麼處理沒什麼錯,上一輩的事情自有他們的解決方法和手段,用我們這一代眼光去審視顯然有失公允。大舅二舅還算聽話,跑進房裡不出來,他們也擔心,姥爺猴急起來要他們背古文就要尿褲子了。
姥爺還算是個君子,知道好漢做事要擔當的道理,他堅持要姥姥過門,除了自身喜歡之外,責任的承擔也考慮在其中。我姥姥這時候一味沉默,她幾乎沒有資本與大姥姥抗衡,她惟一要做的是承受一切,包括倆個孩子對她不屑的不尊重的目光,孩子的眼光肯定會傷及到一個成年女子的心,那麼真誠單純的眼睛都失去了光澤充滿憤怒,不啻是個壞現象。
姥爺的堅定給了大姥姥一個晴天霹靂,她認為天已經塌下來,在過去的生活裡,他們誠然沒有過多的甜言蜜語和瞬間溫存,但心裡深處的愛還是有的,也許這份愛是極度自私的,也許這份愛是不能摻進任何雜質的,大姥姥心理防堤已經崩潰得一塌糊塗。
可是有什麼法子能讓姥爺回心轉意呢?男人腳踏多隻船是先天秉性,時代又允許放縱的行為,大姥姥只有默默承受,她告訴自己哪怕做最後一絲努力也要堅持到最後。
有時候我們看東西沒什麼異常,非常平庸的感情似乎沒有任何亮點可尋,然而,當事人心裡呢,波瀾總是在平靜之後,表面沒有變化並不代表內心裡不是亂糟如麻,我大姥姥決定從明天開始,端茶送水,跑前跑後,做一個溫柔的妻子。
我姥爺這時正在跟姥姥商討,用幾頂轎子接她入門。
幾天的陰沉天氣終於發飆了,從上午開始稀稀拉拉地飄著雪花,到了下午那雪花就跟頭皮屑一樣濃密,可我還得往外跑,掙錢買房娶老婆唄。張凹對我不錯,每個月都會在工資發放後的四個禮拜內給我結賬。鈔票就這麼難掙,看著張凹豬頭打牌泡小姐我就憤慨,他們的錢都是從人家手裡扒出來的,所幸的是,就他們這個產品還沒出過人命,晃晃悠悠的,賣了出去也沒什麼人找回來,東西假了點,但張凹的廠子卻紅火著。
張凹那天跟我提到小花,很長時間我都忽略了這個名字,可他卻知道。他問我知道小花不,我說當然知道,聽人家說無數次了,大概被一個叫張平的人害死了。張凹問,那他人呢?被槍斃了?我說,哪能呢,人家有錢,找了關係隱姓埋名快活著呢。他問,你要抓住他怎麼辦?我晃了下腦袋說,還能怎麼辦,沒有證據啊,讓他自生自滅。接著我驚奇地反問他,你怎麼知道小花的?張凹“哎喲”了一聲,好像是對我的不屑,他說無計你怎麼老忘呢,我跟大春是朋友,你跟大春是同學,家門口的哥們兒,你的事我怎麼不知道呢?那是那是。我明白過來,這張總倒挺關心我的。我想起什麼似地說,那小子也破了一筆財,被我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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