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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是,我可以親手把蔣小紅的男朋友送進醫院不讓他出來。
我媽同意了我的請求,卻不同意姥姥一同前往的要求,她說姥姥歲數太大,經不起折騰。我說姥姥的身子骨結實,摔打幾下毫髮不損。我媽堅決不從,姥姥在旁邊唉聲嘆氣,說女兒嫁了就收不回來了。我媽無言,我在中間打圓場勸姥姥說,六安是根,媽是讓您老了歸根。姥姥說,我沒有根,我的根早就爛了,沒有了養分,只剩下枯葉。我說,姥姥真不愧是大家閨秀,學了這麼多形容詞。實際上我也知道,大舅二舅以及姥姥親生兒子小舅對姥姥、姥爺的故事充滿輕蔑和恨意。我媽這麼告誡我,要安守本分,說姥姥姥爺的故事其實就是一面鏡子,之所以常常對我說到他們,就是引導下一代對道德觀的正確培養,不做違背社會道德的事情。身為姥姥親生子女們對自己母親所作所為都產生蔑意並引以為恥,大概跟那個時代那個環境有緊密關係。對於故事之外我並不感興趣,我只對他們的愛情充滿探知慾,我媽要是知道我不是個輕易被教化的人一定大呼世風日下。
本來就是嘛,什麼時代了,抱著一些教條不放就是古董一隻,我要做一個新時代的瓷器,讓蔣小紅觀賞,給李雪撫摸。
我一見到車廂就發暈,六安到合肥的班車我坐過好幾趟,每次都是一場骯髒的體驗,不僅承受逼仄空間對肉體的壓迫,還要呼吸嘔吐及口水的氣味,讓我求生不得,欲吐不能。我討厭坐這些汽車,三教九流的人群,醜陋無比的惡婦和小偷,他們像蝨子一樣吸著我的血,啃齧我的生命,像蠅營狗苟一樣,我充斥在這隊伍之中。其實,我也不過是一隻喜好自言自語的臭蝨子,只是趣味不同,我只吸美女的血,肉嫩,不扎嘴。
意淫合肥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會讓人產生某些幻覺,加速心臟脈搏的跳動。這是一座小城市,卻乾淨無比,像剛出浴的少女光滑的身子,不藏絲毫汙垢;它有熱情好客的子民,樂於助人的品德讓這座省會城市充滿人情味。幾年前剛到合肥的印象並不像現在這樣美好,那時它不太乾淨,身子像多年乞討未來得及清洗的乞丐,一搓一大片黑乎乎的長泥條子;這兒的人那時也不熱情,特別對於外地人有著令人不解的戒備之心。現在社會發展神速,一切觀念都有所轉變,它這回熱情得讓人詫異。我們下了車,憋了一個鐘頭的尿迫使我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尋找可以方便的地方。一個大嬸見我猴急樣子,主動指引我到一家建築嶄新的廁所,還塞給我一張衛生紙。這樣的熱情令我感動,周到的服務令我身心愉悅,一下子便有了大便的衝動。如廁出來後,大嬸在我面前伸出五根手指頭,我伸出手緊緊握住,無比激動地說,謝謝,謝謝啊!她揚眉來了一句,五毛錢!
好傢伙,拉了一泡屎也被人宰了一刀,連大便也急劇市場化,緊跟了沿海城市的步伐。以前那些乞丐素質也提高了不少,隨身佩帶先進的移動通訊工具不說,工作積極性也有大幅提高,我手中的純淨水剛喝了一半就被他們奪了過去。我說,還給我,還沒喝完呢。瓶子是返還給了我,但瓶口有一圈兒黑爪印子,這次我主動拱手相讓。
任何城市的角落都藏了一些汙垢,這是社會發展的產物。從熙攘的汽車站出來,我媽突然大叫錢包丟了,我也大驚失色,這完全證明了車站永遠是一個城市的臭裹腳布,裡面充斥著大量讓人作嘔的東西。說錢包不過是一方手帕折成的小口袋,裡面藏著我媽積攢多年的私房錢,足足賣了好幾只雞才存夠的預備讓我娶媳婦的命根子。我不想報警的,合肥畢竟接納了我好幾年,對人民我有深刻的感情,報了警抓了幾個人,這有悖於我與人為善的原則。
派出所的大門朝哪開著我也不清楚,但我媽開始放聲大哭,我悄悄地問她,丟了多少錢,用得著使這麼大力氣?我媽說,一千塊吶,可以給你吃一百隻雞呢!我一聽,頓時火冒三丈,這些可惡的小偷,偷誰不好,竟然偷了我那麼多隻雞,不揪出來難平心憤。我逮住三五個人問,派出所大門在哪兒,我要報警抓小偷。一賊眉鼠眼的瘦子手朝上一指,可不是,面前就有“車站派出所”幾個大字。
當下我就犯了迷糊,在派出所大門口丟了東西,這可是新時代的新鮮事。另一方面,我也挺佩服小偷們的膽識和魄力,在太歲頭上動土,要麼他們就是朝中有人,要麼他們的精神有問題。
警察叔叔他不戴大蓋帽,穿著一身休閒裝,眼神比較冷酷,嘴唇比較厚實,一看就知道是辦大案的人。他詢問了一些基本情況讓我們回去等訊息,我想這肯定完蛋了,誰他媽犯神經會去通知我錢找到了快來領取,憑我的智商不難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