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部分(第2/4 頁)
無論如何一軍統帥總會有些特權,既然許平喜歡看那部下總有辦法為他弄到南方的報紙。
最開始吸引住許平的兩年多以前剛剛棄守南京時,黃石親筆寫了一篇文章並登在那裡的報紙上,聽說是黃石的文章後許平就讓人特地幫他去買了一份,那篇文章乍一看是用來解釋南方現有的苛捐雜稅的,但裡面引用的故事非常有趣,結論也很讓許平悲哀:
“……現在中國商人在南洋經營的買賣越來越多,很多以前無名小島也被我國商人開發成港口、淡水和糧食的補給地,以前這些島上的人根本沒有來往,所以他們的語言也不相通,但是我國商人的往來,讓這些島民認識了他們的鄰居,彼此間也就開始通婚。
這些語言不通的夫妻由於無法用他們本來的語言交流,所以他們之間往往說漢語,很不流暢、很簡單的漢語。而他們的孩子則不然,這些孩子的語言使用的詞語很多都來自他們父母雙方,但是他們的語法卻完全不同,雖然非常簡陋、非常粗燥,但卻非常複雜,他們父母雙方的語言都遠遠不能與之相比,是一種全新的語言。
聰明的讀者們,你們能想像這是為了什麼麼?
因為語言不僅僅是我們用來與人交流的工具,它也是我們思考的工具,不同於他們的父母,他們的父母可以忍受非常簡單的漢語,因為他們可以用他們的母語思考。而這些孩子們如果不創造一種複雜的語言,他們就無法思考,他們如果不創造一種更復雜的語言,他們就無法適應遠比他們父母要負責得多的新生活。所以,這其實是必然的結果。
現在我們制定更多、更細緻的律法,很多人覺得繁瑣,但其實這也是一種必然,我們的社會變得更復雜,我們現在有更多的工作和生活模式,如果沒有更細緻的法律,我們就無法適應我們新的生活。沒有律法,國家就無法執行,甚至無法生存。
這裡我順便提一下北方的李闖,他和他的部將看到了大量對農民的不公,他和他的部下們滿心以為自己掌權就能讓他們的農民兄弟過上好日子,但我對此不抱任何希望。正如沒有語言就無法交流,甚至無法思考一樣,李闖的政權如果不變得複雜就無法執行,甚至無法生存。
而李闖的部下多是和毀掉先帝國運持一樣思路的文人,所以李闖政權變複雜的方向,毫無疑問會是同樣的方向。李闖政權想要執行、想要生存,就一定要變得複雜,這是必然的,而先帝治下那些兇官橫行,百姓民不聊生的情況,也一定會在李闖政權下重現……“
今天忙碌軍務過後,許平先是出去練了一會兒劍術,回營之後又開始看報紙,總的說來黃石發表的文章很少,尤其是最近一年多以來幾乎就沒有,首輔選舉結束後報紙上又有了一個人在寫類似黃石之前的那種知識普及文章,他是齊國公府的發言人夏完淳,他屢屢以齊國公府的名義來解釋他對南明憲政制度的理解。
最近一篇文章在講的是為什麼要制定憲法,而且規定提刑系統對議會的提案有否決權。
“……和皇帝受命於天,任命百官牧守萬民不同,卿院的權利來自選民。皇帝是替天行道,權利是無限的,可以做任何他認為必要的事來體現天道;但卿院不可以,選民給予大夫的授權是有限的,比如選民在投票選舉某人為他的代議士時,肯定不會想著授給他處死自己的權利,也不會想授給他們剝奪自己投票權的權利。
因此憲法就要作出規定,規定選民授權的範圍以防大夫們濫用,各級卿院彼此制約,如果縣卿院濫用權力,府卿院可以糾正,府卿院濫用,省卿院可以糾正,而如果省卿院濫用,制憲會議可以糾正。為了防備制憲會議和未來的國卿院濫用授權,我們的憲政還規定了獨立於卿院之外的提刑體制,如果卿院作出了超乎他們授權的決議,比如制定針對某個人或是某一群的特別法律,違法了憲法的公平原則,或是企圖隱蔽地竊取選民的權利,比如延長或中止選舉,各級提刑司可以宣佈提案違憲而宣告非法……“
在不得不出動提刑司否決提案前,還有一個和下院相對獨立的上院,如果上院覺得下院正在提出有損國民利益的議案,還可以靠三次否決爭取時間來喚起國民的警惕和注意,不過黃石現在還沒有對任何人透露自己的這個心思,夏完淳在憲政制度裡也沒有提。
“皇帝無限的權利,選民有限的授權,受命於天和受權於民……很有意思的話。”許平嘴裡唸唸有詞,把一些他覺得有意思的東西抄在一個本子上,而且還用匕首把報紙上這段話切割下來,小心貼到另外一個本子上。
“這真是大逆無道的無君無父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