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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得如黑野豬似的不同,這個年輕人身材挺拔,一雙細長眼,鼻子高挺,額頭寬闊高聳,看得出他身上具有漢人的血統。
他便是謀剌黑山的次子謀刺思翰,他母親是漢人,原本是伊州軍戶的女兒,開元九年被葛邏祿人擄走為奴,謀剌黑山見她長得有幾分姿色,便將她收為奴妾,後來生下了謀刺思翰,她思念家鄉,便給兒子起漢名為顏思翰,在兒子十一歲那年,她又生下了一個女兒,不久她就因產後感染而去世了。
顏思翰和他妹妹身份卑賤,從小便受盡白眼,一直到十八歲,他靠靈活的頭腦獨自一人獵取了一頭重達三百斤的大黑熊,轟動葛邏祿,也使謀剌黑山對他刮目相看,他屢屢出謀劃策,使葛邏祿渡過了幾大磨難,尤其是前年回紇人吞併烏德鞬山的葛邏祿部,金山葛邏祿部危在旦夕,他果斷勸說父親投靠大唐,使回紇人心有忌憚,金山葛邏祿部得此逃過一劫。
但無論顏思翰怎麼表現,卻無法改變他卑賤的身份,尤其在大哥謀刺邏多的眼中,他最瞧不起這個兄弟。
顏思翰的阻攔使謀剌黑山略略冷靜下來,他連忙問道:“為何不能殺沙陀狗,難道要我們忍下這口氣嗎?”
“父親要報仇沒問題,但報仇之前,應該先通告北庭,孩兒聽說北庭換了新節度使,如果在他剛上任便去打沙陀人,顯得對他不敬,父親應該先禮後兵,向北庭告一狀,然後再動兵教訓沙陀人,這樣北庭也無話可說。”
“哼!你對漢人的訊息倒是挺靈敏的。”一旁的謀刺邏多冷冷插口道。
顏思翰慌忙上前施禮陪笑道:“大哥,我也是聽幾個商人說起,我哪能和大哥的見多識廣相比肩。”
顏思翰的卑恭態度讓謀刺邏多心情好了一點,他嘴一撇道:“你就那點歪腦筋,若依你的意思去北庭稟報後再動手,我們早就被族人罵死了。”
他轉身對父親道:“父親,不如這樣,一面稟報,一面動手,兩不相誤。”
謀剌黑山點點頭,他剛要答應,就在這時,帳外有人大聲稟報:“酋長,北庭特使到來!”
謀剌黑山一怔,他慌忙道:“快快請進來!”
片刻,一名年輕的北庭文官大步走進,拱手微施一禮,用突厥語昂聲道:“我乃北庭李使君帳下掌書記裴瑜,特來傳李使君命令!”
謀剌黑山連忙陪笑道:“李使君可就是新任的節度李副使?”
“正是!”
謀剌黑山給兩個兒子施了個眼色,父子三人一起團身施禮道:“願聽李使君命令!”
裴瑜取出一份文牒,朗聲道:“春回北庭,正是狩獵佳季,本將軍特召集三軍悍將,及北庭治下高昌、葛邏祿、沙陀、突厥、羌胡、突騎施等各族勇士,會聚庭州狩獵,以四月初一為限,各軍聚集金滿縣,違令遲到者以軍規論處。”
裴瑜讀完文牒便笑道:“我家將軍說,各族最好以王子出面,以五十人為限,其中葛邏祿和沙陀可至一百人。”
謀剌黑山沉思一下,忽然問道:“請問裴先生,李使君原來在哪裡任職?”
裴瑜微微一笑道:“我家使君原來在安西,被譽為安西第一箭,大酋長可曾聽說?”
“原來是天山血箭!”
謀剌黑山驚得目瞪口呆,新任北庭節度使的李使君原來就是讓突騎施人聞風喪膽的安西李慶安。
裴瑜拱手道:“我已經傳完命令,大酋長請儘快準備,不要誤了日期。”
說完,他告辭而去,裴瑜剛一走,顏思翰便道:“父親,這李慶安狩獵是藉口,他是要調解葛邏祿人和沙陀人的矛盾。”
“我也聽出來了。”
謀剌黑山緩緩點頭道:“既然他已經有意調解,我們倒不好馬上去打沙陀,這樣吧!”
他回頭對兩個兒子道:“你們二人率領一百葛邏祿勇士前往金滿縣,參加春獵,看看他怎麼調解葛邏祿人和沙陀人的矛盾。”
……
葛邏祿人和沙陀人爆發的衝突,使李慶安提前結束了對伊州的視察,匆匆趕回了庭州,準備調解兩胡間要爆發的衝突,正好北庭有春獵的習俗,每年三四月間,各軍各族騎射高手會聚庭州,這其實也是一種聯誼,對剛上任的李慶安,今年的春獵就顯得尤為重要,是確立他北庭主導地位的一次機會。
他來北庭上任快一個月了,雖然和程千里已經不冷不熱打了幾次招呼,但西州都督趙廷玉卻始終沒有任何訊息,既不來拜見,也不來會面,擺明了是要等著他去視察。
這也難怪,李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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