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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軍大部已經撤回了金山以西的老巢,但仍留下了一萬軍隊駐防金山以東,一萬軍隊中有三千唐軍和七千三部胡軍,受崔乾佑的直接統帥,崔乾佑沒有返回北庭,他仍然留在了草原上,等待春天的到來,崔乾佑比誰都清楚,儘管在過去的一年裡,他在漠北的西部橫行無忌,但回紇軍的實力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他們甚至沒有和回紇軍的主力對抗過,春暖花開,就將是回紇人反擊的到來。
這天上午,和往常一樣,崔乾佑騎馬在軍營附近視察,一千騎兵跟隨著他,馬蹄將積雪踏得嘎吱作響,厚厚的積雪齊至戰馬的膝蓋,行路十分艱難,將士們愛護戰馬,用毛氈將戰馬的腿和肚子都裹了起來,緩緩地在雪地上行走。
這時,一名士兵指著遠處大喊:“將軍,你看!”
崔乾佑打手簾向遠處張望,白雪在陽光的對映下格外刺眼,但他還是看見了,遠處出現了一隊小黑點。
“上去看看!”
騎兵隊折道向北,很快便漸漸靠近了小黑點,竟是一支由數百匹駱駝組成的商隊,滿載著各種貨物,約一百餘名突厥人和粟特人,他們就是被唐軍斥候發現的商隊,正押送來大營。
斥候隊正見主將到來,連忙跳下馬,邁步上前來稟報:“啟稟崔將軍,我們在金山北面發現了這支商隊,特押解回營,我們已查驗過,沒有違禁物品,他們也不知將軍有禁商令,屬於初犯。”
自從唐胡聯軍進攻回紇以來,商隊就很少出現在草原上了,而且冬天出現商隊更是罕見,這還是第一支,崔乾佑不由有些奇怪,便馬鞭一指問道:“誰是領隊,出來答話!”
只見從商隊中出來一名四十餘歲的男子,正是商隊首領巴邏,他上前將手放在胸上,給崔乾佑行了一禮,用一口熟練的漢語道:“尊貴的將軍,小人巴邏,是商隊的領隊。”
崔乾佑打量他一眼,是一名粟特胡人,他便問道:“你們從哪裡來,又要去哪裡?運的什麼貨物?”
“回稟將軍,我們從撒馬爾罕來,是去回紇人行宮,這是我們在怛羅斯城繳稅的稅單,請將軍過目。”
巴邏取出一張紙,遞給了崔乾佑,崔乾佑開啟看了看,貨值五萬第納爾,繳稅二千五百第納爾,他將稅單還給了對方,冷冷道:“我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完。”
粟特商人看了一眼駱駝隊,道:“我們年年和回紇人做生意,知道他們需要什麼,我們的貨物主要是鹽、糖和茶葉,還有一些銀器,非常受回紇貴族的喜歡,我們主要是去換回紇人的毛皮,往來獲利。”
“沒有生鐵嗎?” 崔乾佑繼續問道。
“回稟大將軍,生鐵也能獲得厚利,我們原本是運有生鐵,但在怛羅斯城聽說唐軍和回紇開戰,我們就把生鐵在怛羅斯城賣了,換成了鹽和糖,現在我們不敢賣生鐵給回紇,我們也不知道將軍有禁商令,怛羅斯的稅官沒有說。”
崔乾佑點點頭,如果他們是從碎葉來就應該知道禁商令,從怛羅斯城來確實有可能不知道,回答得還算令他滿意,不過這些商人來得正是時候,連下幾場暴風雪,軍隊物資補給困難,鹽、糖和茶葉正好是他們軍隊急需之物,他的臉色變得緩和了一點,笑道:“回紇行宮已經被我燒了,城中的毛皮也已經搬到了我們軍營,你們就不用再向東走了,向東幾千裡都是無人區,就和我們唐軍做交易吧!我不會虧待你們。”
商人們對望了一眼,粟特商人立刻躬身道:“我們願意!”
崔乾佑大笑道:“好!跟我們回軍營,我會熱水和帳篷來招待你們。”
商人們催動駱駝,跟隨唐軍向軍營而去。
進了軍營,士兵們都湧了上來,幫忙卸了貨,貨物果然都是上好的鹽、糖和茶葉,都是用布袋裝著,外面裹上乾草,幾十口大箱子裝滿了銀器,唐軍不需要銀器,而是把鹽、糖和茶葉搬進了帳篷,又有人領他們去選毛皮,幾名軍需官開始盤點貨物,和商人們討價還價。
商人巴邏則被領進大帳,崔乾佑有話要問他,巴邏跟著士兵走進大帳,他心情忐忑不安,他聽斥候隊正說了最近幾個月發生的事,便知道這個崔乾佑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儈子手,方圓兩千裡內的牧民幾乎都被他趕盡殺絕,若說話不投機,他會饒過自己嗎?
大帳裡熱氣騰騰,中間是一堆火盆,火盆上的鐵架子正烤著一隻全羊,脂香四溢,肉香撲鼻,兩名親兵正忙碌地烤著羊,一名容顏秀麗的回紇少女拎著一隻金制酒壺,將馬奶酒注滿了桌上的銀碗。
“請坐吧!”
崔乾佑手一擺,請巴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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