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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渠苦笑一聲道:“敬宗是公認的弱勢皇帝,他的限田旨令根本就出不了潼關,關中之地有他的軍隊查辦,還好一點,但都畿道、河南道、河東道,這些地方誰會聽他的旨令限田,官員都是陰奉陽違,定指標、寫計劃、丈量土地等等,表面做事比誰都積極,可實際上呢?丈量個土地就要三五年,沒等丈量完土地敬宗皇帝就駕崩了,限田不了了之,後來監國登位後更是下旨,廢除敬宗皇帝的一切限田令,這樣,更沒有人去得罪權貴了,殿下,不瞞你說,其實所有的官員都知道土地問題嚴重,搞不好大唐會因此亡國,可為了保自己的官帽,誰願意提呢?連長安廟堂都態度曖昧,更不要說下面的州縣官吏了,大家都是做一天算一天,這就是現狀。”
儘管李慶安也知道大唐危機四伏,卻沒有想到會嚴重到這個程度,難怪在河南道和關內道招募安西移民時,報名竟如此踴躍,若不是活不下去,誰願意背井離鄉,去萬里外的安西謀生?
這一刻,李慶安感覺到自己肩頭的責任異常沉重,一種時不我待的緊迫感燒灼著他的內心,他便緩緩對眾人道:“土地兼併問題,我會盡快著力解決,我也知道很多危機已經迫在眉睫,不容再拖,所以這次我率兵東征,同時也是為了緩解都畿道、河東道和河南道的土地兼併問題,首先就是眼前你們的土地,我可以告訴你們,榮王已經死在成都了,所以我就先以他來下手,他的土地都是無主之地,一律重新分配給耕農,他的糧食一律充公,他的莊奴一律釋放自由身,這就是我的決定,現在開始執行!”
眾鄉農都驚呆了,當他們反應過來時,激動得紛紛跪倒,許多人都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殿下,您就是我們的再生父母啊!”
那名年輕鄉農更是按耐不住不住內心的激動,沿著田埂狂奔而去,他揮舞雙臂,對田裡的農民大喊大叫道:“老天爺啊!我們有土地了,我們有土地了!”
“我們自由了……”
他聲嘶力竭喊到最後,竟跪倒在田埂上,捂著臉嚎啕痛哭起來,他就是一名莊園奴,他和他的妻女一輩子都是別人的財物,可以任人買賣,任人凌辱,現在他終於得到了自由身。
李慶安心中嘆了一口氣,本來他是想東征結束後,再著手清理土地,可眼前的所見所聞讓他再難以等下去了,他便對崔渠道:“榮王的土地和莊奴可以立刻清理,糧食收歸官倉,土地還給耕者,而新安縣的其他兼併土地者,我相信你比誰都清楚,三天內,你給我列一份清單來,我派軍隊來協助你清田,兩個月後會有監察御史來複核,做得好,這就是你升遷的資本,可如果你膽敢對我陰奉陽違,給我定什麼指標,列什麼計劃,做表面文章,那我將以軍法處斬,你聽懂了嗎?”
崔渠心中凜然,躬身道:“卑職一定竭心盡力,做好新安縣的清田!”
“那好,我就等你的訊息!”
李慶安起身,對眾鄉農道:“我該出發了,請大家放心,我會繼承敬宗皇帝的遺旨,將限田令貫徹到底,大家請靜候好訊息!”
說完,李慶安返回了軍隊,他翻身上馬,下令道:“大軍出發,向洛陽進軍!”
大軍再一次浩浩蕩蕩地出發了,這時,李慶安的分田令已經在田頭地裡傳開了,在田裡插秧的農民紛紛丟下手中的活計,湧到官道兩旁,他們給李慶安跪了下來,一名老者手捧泥土高高舉起,對李慶安高聲喊道:“趙王殿下,你就是我們蒼天啊!”
……
李慶安作為中軍主力,他行軍的速度並不快,但前鋒李光弼此時已經佔領了洛陽,鄭蔡節度使季廣琛心中畏懼安西大軍,早在安西軍出潼關時,他便率軍離開洛陽,退守鄭州,觀望局勢的變化,季廣琛就是洛陽本地人,在退離洛陽時,他約束士兵,嚴禁士兵趁機搶掠民財,使洛陽沒有遭到一絲損害。
季廣琛年約四十餘歲,他從小喜好兵法騎射,開元二十三年以武舉入仕,在地方做過兵曹參軍事以及軍府都尉,後調至長安為東宮六率軍府將軍,被李亨所賞識,李亨強行登基後便重用於他,任命他為鄭蔡節度使兼都畿道防禦使,手中握有三萬重兵。
季廣琛深感李亨的知遇之恩,對李亨十分忠心,當李慶安率軍從安西返回後,他也意識到李亨在長安呆不住了,便打算進關中與李亨一同南撤,不料王思禮突然佔領了潼關,使他的計劃破滅了。
在李慶安入主關中的這一個多月裡,季廣琛一直憂心忡忡,他幾次想放棄中原,走南陽入漢中,但李瑁卻彷彿知道他心思,在南陽屯了六萬大軍,不准他過境,就在這時,季廣琛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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