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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5日:給馮俐寫信。晚上說了夢話,受到管教的批評。決心痛改前非。
——上述記錄雖是兩碼事,卻有內在聯絡,先說寫信。以前曾託齊韻琴給馮俐捎去幾封信,都沒得迴音。這次知道了馮俐的服刑新址,對建立聯絡重新燃起了希望。信寫得很短,半行不到:見字如面吾好望復切切切。雖連著寫了好幾個切字,卻也不敢抱太大希望,只當是投石問路吧。做夢顯然與知道了馮俐的下落有關,我夢見了馮俐,地點在一根繩,隔著半截石牆談了不少話。至於是否說話出聲,自己自然是不清楚的。說夢話挨批這事聽起來猶同天方夜譚,有句話叫“管天管地管不了拉屎放屁”,按說做夢說夢話也不應在管制之例。當然這只是常理,而對我們犯人來說這些都不是可以隨隨便便的事。並不是說管教苛刻,而是說我們的身份特殊,倘若不加以限制,幹活累了都一齊去蹲了茅坑,心情不好時都借說夢話發洩,那怎麼可以?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有人開始將聽到別人的夢話作為向管教報告的內容,夢話不受理智的約束,常常會暴露出內心的隱秘。管教們認識到內中的價值。只要有人報告,便順藤摸瓜進行查詢。在清水塘曾出現過有人夢裡咒罵管教的事,儘管本人指天指地地發誓予以否認,仍然受到了嚴厲懲處。這就說到了我自己由夢話招惹出的事端,後來才知道舉報者是前面提到的那個和我睡鄰鋪的強姦犯,只因抵制他的性騷擾,一直對我懷恨在心。與我談話的是佟管教,佟盯著我的眼光儼然透出我是個犯了新罪的人。好處是他並不拐彎抹角,張口便說有人聽到我汙衊勞改制度的言論。已經記錄在案,現在要看看我的認罪態度。那一刻我還不曉得禍從夢來,便否認有此類言論。佟仍然是衚衕趕驢直來直去,說他提示我一下,犯罪的時間不是白天是黑下。我說昨晚學習我沒發言,一熄燈就睡了。佟接著問我做夢了沒有。說到這兒我就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我說做夢的事大概會有,我這人一向愛做夢。佟說那就交待一下做了什麼夢。我做出想的模樣,實際上卻在思索要不要把夢和盤托出。思索的結果是不允許佟破壞那個留下美好記憶的夢。我說報告佟隊長,我夢見自己回家了。佟管教追問:回家都幹了什麼?我說報告佟隊長,回家我媽為我包餃子吃。我飽餐一頓,還和我爹談了不少話。佟說交待談話內容。我說報告佟隊長,主要是向我爹報告在這裡的改造成果。佟問具體內容是什麼。我說報告佟隊長這個記不起來了。佟抬高聲音說你不老實,自己做過的事怎麼會記不起來了呢?佟有意無意混淆了現實與虛幻的界限,而我又不敢明確指出,只有不吭聲。佟仍窮追不捨非要我交待出在夢裡說的對抗勞改制度的話。還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事實上是耳朵不是眼),想矇混過去是不成的。再往下我硬是給他來個不吭聲,死豬不怕開水燙,佟大概也覺得再追下去也不會有結果,就把我訓了一頓。說句以後要好好端正改造態度,惟有這樣才有出路。我說是佟隊長。這“是佟隊長”大概就是前面所說的“決心痛改前非”了。
9月26日:開始寫小說。
——這一天想了半天也不知該怎樣記。小說是在大事記本子的後面寫,起的題目叫《回家》。從晚飯後寫到晚點名前,寫了兩頁紙,看看不滿意,臨睡覺前我悄悄對李戍孟說很費勁,看來我不是寫小說的料。李戍孟鼓勵說別灰心,堅持往下寫。我把寫好的那頁撕了,想重新開個頭。
9月27日:今天公檢法來人宣佈將三名頑固反革命分子改判為死刑,並在老地方執行。
——也許是慣例,每逢重大節日前夕要處決一批犯人。死犯早晚要死,選在一個有意義時刻執行也無可厚非。據老犯人講,農場的犯人因逃跑,嚴重違規、抗拒改造等行為每年都有被改判為死刑的,由市裡的公檢法單位來宣佈並執行。常了也算不上什麼大事。聽槍聲一響,無非在心裡念咕一句:又少了幾個吃飯的。僅此而已。這件事本用不著記錄,這次記了只因為槍斃的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