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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御花園遙祭
二
那晚談蛇的話題至今不忘是因為不久蛇便進入我們的生活(更恰切地說是我們侵入了蛇的生活)。那場人與蛇之間醜惡的生死搏鬥今天想起來仍然毛骨悚然。
我們靠每天從沼澤地尋覓一點野菜活命,總算熬到了月底。正滿懷希望要去場部領取口糧,這時場部來人了,這次是一個姓欒的操南方口音的管教。他是來檢查“御花園”春播情況的。欒管教來的時候我們正在打井。井已挖下去三米多深了還未見到水,但泥土已很潮溼,這就離水層不遠了。欒管教來先看了看打井情況,表示很滿意,同時指出要加快進度,要保證春作物的抗旱。我們說沒問題。接著欒管教又檢查“御花園”的播種情況。幾天前剛下過一場雨,玉米苗出齊了,地裡一線一線的綠,這樣的播種情況很直觀,欒管教也表示了滿意。接著欒管教又向陳濤詢問了我們的改造思想情況,陳濤雲山霧罩地胡謅一通。之後欒管教很嚴肅地告誡我們越是遠離管教越要自覺改造思想,不能鬆懈,也不要想三想四。說到這兒他特意看了看我,接著說我透露一個訊息給你們,從這兒逃跑的那個倒黴蛋四六最近被抓獲了。我們聽了面面相覷。陳濤問在哪兒抓獲的。欒管教說在中朝邊境線上,他想越境經過朝鮮叛逃到南朝鮮,真是痴心妄想。這時我不由想起清水塘的於隊長所說“最後一道圍牆在邊境線上”的話,覺得一點不假。欒管教又說很快就押解回來了,倒黴蛋這遭要倒大黴了。都不吱聲。欒管教就撂下這個話題,說再告訴你們一個訊息:下月口糧在原來基礎上減少一半(即每人每天二兩半雜和麵兒),而且須推遲一週再領取。訊息?這是訊息麼?不,不是,這是噩耗,是晴天霹靂,是告訴我們臨近世界末日。我們三人一下子懵了,瞪著欒管教的眼珠半天不轉,死人一般。欒管教顯得有些緊張,連忙解釋,說場部做出這樣的決定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是根據上級的指示。上面說省下糧食是為了支援解放軍,蘇修亡我之心不死,在邊境屯守重兵,我們不能讓親人解放軍空著肚子保家衛國。聽著欒管教一番減糧支軍的偉大言辭我們無話可說,以前每次往下減糧都有這樣那樣的理由,支援災區啦,支援國家建設啦,等等。就好像我們犯人最具支援能力,又最具崇高的共產主義風格一樣。(要是這樣又何必從邊界上分出兵力來看押我們?)我們無語還因為說什麼都無用處。
克服克服吧,現在全國是一樣的困難。(剛說完形勢一片大好,轉眼就“全國是一樣的困難”。)欒管教邊說邊看看太陽,說天晌了,趕快弄飯,吃了我得回去。
陳濤犯難了。情況明擺著:糧食一點沒有。也沒有別的能下鍋的東西,吃野菜得現到沼澤地裡挖。管教大老遠從場部來檢查工作,叫人家吃野菜那怎麼成,這可是扒著眼照鏡子——自找難看的事。但這就是現實,是不可改變的現實,陳濤吞吞吐吐一陣子只得實話實說。
欒管教臉上泛出一絲不悅,似乎不大相信陳濤報告的事實,批評說吃糧怎麼可以沒有計劃性呢?國家有大計劃,我們得有小計劃,吃光了紮起脖梗兒怎麼勞動?陳濤趕緊是是的點頭,保證今後吃糧有計劃性,把吃和勞動思想改造聯絡起來。欒管教聽後點了點頭,說:吃野菜,墊墊肚子能騎車回去就行了。他忽然想起什麼,說:我來時在沼澤地裡遇見好幾條蛇,去抓幾條回來不就有東西吃了嗎?我們聽了都有些意外,一齊望著瘦瘦的欒管教。我問:欒管教敢吃蛇嗎?欒管教平淡地笑笑,說:有啥不敢吃的?從小就吃,蛇肉是美味哩。老龔說:蛇不可吃。欒管教問:為什麼?老龔說:蛇不屬人的食物鏈。食物鏈?啥子食物鏈?欒管教疑惑地看著老龔。陳濤趕緊替欒管教打圓場,瞪著老龔說:快別談什麼食物鏈不食物鏈的,孤陋寡聞,人家管教那地方……欒管教打斷陳濤說:我們那地方人三天不吃蛇就全身癢,在舊社會,財主家都養著一籠子蛇,隨吃隨殺,吃蛇就和北方人吃魚一樣。我們窮人家沒這個條件,要吃蛇就到野地裡現抓。我們小孩子抓到蛇就用火燒了吃,噴噴香哩。哎,你們沒聽說有人怎樣吃活蛇嗎?有趣得很哩。下地幹活懷裡揣一張餅,中午就近抓條蛇捲進餅裡,上面露頭下面露尾,先一口將頭咬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