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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發生在巴拿馬的叢林裡。老龔說。由於缺水,他的嗓音沙啞:一個叫特里的總工程師帶一夥人在叢林中勘探,晚上他們睡在各自的睡袋裡。早晨總工程師特里和助手瓦爾加斯及印第安人嚮導起來,發現工程師艾爾還睡在睡袋裡,特里便走過去喊他。走到近前,特里發現艾爾大睜著眼,並且眼珠拼命地轉動,他的臉像柴灰一樣灰白,他的嘴動了動,朝人吐出一個字來:蛇。
啊,蛇,蛇,又是蛇!陳濤嘴裡嘟嘟囔囔。
聽老龔說下去。我說。
特里的眼睛順著艾爾的目光,朝他的肚子上的一團東西看去,頓時全身血液凝固了,他看見艾爾的前胸上臥著一條很粗很醜的蛇。特里不敢出一點聲,那條蛇隨時會進攻。他一點一點地退了回來,他把看到的情形和瓦爾加斯、印第安人嚮導說了,兩個人都嚇得張口結舌。但為了救艾爾,特里等三個人又朝艾爾走過去,踮著腳尖,像踏在羽毛上一般。他們默默地朝睡袋裡的蛇看去,發現那是一條巨蝮——世界上最毒的蛇。瓦爾加斯伸手取槍,但艾爾的眼睛從左轉到右又從右轉到左,意思是:不要這麼幹。瓦爾加斯立刻明白,要是一槍打不中蛇頭,蛇就會咬艾爾。他沒敢放槍。但有什麼辦法能把毒蛇從艾爾身邊驅逐出去呢?誰都沒這方面的經驗。人和蛇就這麼僵持著,誰也不敢輕舉妄動。突然印第安人打破寂靜,輕輕吐出一個字:煙。他裝出抽菸的樣子,為了告訴他們關於他的意思,他在地上畫了一個睡袋的輪廓,又拿出刀子,做出捅破睡袋的樣子。特里和瓦爾加斯明白了,印第安人的意思是說在艾爾的睡袋上開一個洞,用煙把蛇燻出來。特里覺得可以試試,便繞到艾爾的腳下在那裡用刀將睡袋開了一個橘子大小的洞,這時印第安人和瓦爾加斯在遠處點起火來,用一隻工具袋從火上儲足了煙,然後來到艾爾身邊,將菸袋靠在睡袋的洞口處。很快,艾爾的臉周圍煙氣繚繞,燻得兩眼直流淚。突然蛇扭動了,它在動了。特里他們迅速跑開,等蛇從睡袋裡出來。
可不久煙消雲散了,蛇不動了,它又在艾爾的肚子上安定下來。特里他們氣壞了,急壞了,可沒有一點辦法。這時日頭升高了,艾爾滿臉大汗。特里見狀突然想到艾爾曾對他說過的話:蛇是冷血動物,它的體溫會隨著周圍的氣溫而變化。它們的體溫升起來很快,在叢林烈日下曬半個小時就會曬死。這時特里知道該怎麼辦了。他招呼著另外兩個人一起將睡袋上方的防雨篷皮揭掉,讓太陽光直曬在睡袋上。毒辣辣的陽光照射著艾爾和睡袋,艾爾緊閉著眼,一副半死的模樣。艾爾能頂得住嗎?“只要再堅持一下。”特里為他祈禱著,瓦爾加斯和印第安人也在祈禱。蛇終於扭動了一下。陽光起作用了。特里他們奔進叢林中,向這邊窺望,只見蛇扭動並弓起了身子,又平躺下來,接著它慢慢向艾爾的脖子游去,艾爾的臉頰邊突然冒出一隻兇惡的、沉甸甸的蛇頭。蛇的腦袋來回擺動,然後那褐色醜陋的蛇身從睡袋開口處遊了出來。它從艾爾的臉邊滑行過去,並向附近的樹叢游去。特里他們趕緊把渾身溼透的艾爾從睡袋裡拖出,給他喝了水,將他放在一張吊床上,他幾乎立刻就睡著了……睡著了……
老龔也睡著了。
如果在過去,老龔講述的這個故事會嚇得我毛骨悚然,但此刻——我們被成百上千條蛇圍困的此刻,我的神經已經麻木。我只是在想,蛇已經使我們惱恨透了,老龔為什麼又雪上加霜給我們講蛇的故事呢?
老龔講這個是什麼意思呢?陳濤問我。是說任何時候都不要冒犯蛇麼?
我搖搖頭。
是說外國人和我們一樣對蛇心有恐懼麼?
我又搖搖頭。
沉默。
這時日光從窩棚門直射到屋裡來,天晌了。我覺得餓從中來。我問陳濤餓不餓,他說餓。我說那只有吃生面了。陳濤點點頭。我們從鋪上下來,開始用餐(多麼文明的說法啊),從糧袋裡抓出生面往嘴裡潰��猛僖航��姘枋��搶鋂剩��薊剮校�罄叢趺窗枰舶璨皇�耍�擅媲旱繳ぷ友劾錚�旱貌蛔〉乜人裕�劾岫伎瘸隼戳耍�壞米靼鍘M�琶磐獾你筱蟠笏��頤欽嫠�璧奈蘅贍魏巍�
老周,你說人活著有什麼意思呢?陳濤突然蹦出這麼一句。眼沒看我,直勾勾盯著窩棚頂。
我吃了一驚,驚的不是他說的什麼,而是這一刻我腦子裡也轉悠著這一個問題。我也在想人活著真是沒勁。從早晨開始,我便發現我們倆的思維幾乎完全同步,都好像鑽到對方心裡頭看了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只聽說孿生弟兄之間的思維有同步現象,而我和陳濤不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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