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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折就透過御史臺呈到了李世民的几上。因為是御史臺轉上來的,按慣例,他不能壓著不予理睬,便只好召了房玄齡、魏徵、岑文字等人來商議。正好張玄素來稟奏太子婚事的籌備情況,李世民就讓他一起參與議論。一來太傅的品銜不低,二來長孫無忌不在,許多原本該由長孫無忌出面替侯君集說的話,可讓張玄素站出來說。這就是所謂的帝王心術,什麼話自己不方便說白了,就找張合適的嘴替自己說出來。
人都來齊了以後,李世民把那道奏章遞給大家傳閱了一遍,然後問大家怎麼看這件事兒。
張玄素當即站出來道:“臣以為這一定是頡利的離間之計。侯君集之廉,世人皆知!他與頡利部血戰於高陵,斬殺了他們不少人,頡利心懷仇恨,便使出這記毒招,目的只有一個,離間皇上與肱股之臣的關係,以逞報復之心。”岑文字佯作毫不知情,裝嗔弄傻地說:“是啊,張太傅說得有理,程蘊良的靈位都進了忠烈祠,這死人難道還會說話?”
魏徵看了張玄素一眼,他倆雖是同門師兄弟,但性格一向不合,頗有點水火不相容的味道。魏徵為人一向忠厚,但一見到這位師兄,就處處和他針鋒相對,這次也不例外,他接過岑文字的話茬說道:“死人當然不會說話,更不會說假話!皇上,這奏章從筆跡印信上看,確係程蘊良所寫,應是他生前留下的絕筆。這麼看來,連程蘊良的死因也值得懷疑了。”
張玄素對魏徵的挑戰十分不滿,他駁斥道:“魏大人,侯君集是為朝廷立過大功的人,憑這麼一張紙,就去查他,這會讓功臣們感到寒心的。”
岑文字在一邊不陰不陽地說:“魏大人,臣子們因為彼此心存嫌隙而無中生有羅織罪名誣告他人的事情,過去不是沒有發生過。侯君集是立過大功的人,查出問題還好,要是查不出什麼,怎麼向朝廷交代呀?”
這話激得魏徵發起怒來,他梗著脖子大聲說道:“一條五品官員的人命再加上大量財寶,這樣的案子不查,那朝廷又如何向天下交代?”
李世民皺了皺眉頭,他已經瞧出這幾個人各懷著不同的心思,只好把目光轉向房玄齡,房玄齡長於謀,更重要的是他的性子比誰都柔和,再難和的泥巴他都能把它和稀了。他向房玄齡說道:“玄齡,你怎麼一聲不吭,你是左僕射,這麼大的事兒,你該說說話。”說著,他投去了意味深長的一瞥。
從李世民的眼神裡,房玄齡似乎已經看出了什麼,他開口說道:“張太傅所言不無道理,對侯君集這樣的功臣,不可輕易查劾。而魏大人也是出於一片公心,畢竟案情看起來十分重大,要是弄清楚了也能還侯君集一個清白。臣的意思,不可查亦不可不查。”
魏徵說道:“你這叫什麼話,查就查,不查就不查,查亦不查算什麼?”房玄齡看了魏徵一眼道:“密查!”魏徵頓時被噎住了。李世民暗自讚歎房玄齡的急智,當即拍板:“好,那就密查!”
岑文字回到府中,李恪已經在等著他了,二人一見面,李恪迫不及待地詢問事情的結果,當岑文字把皇帝的決定說出來時,李恪不解地問:“這密查是什麼意思?”岑文字冷笑一聲道:“哼,那不過是遮人耳目的招法罷了,你想,一沾上這兩個字,派誰查,到底查沒查,查出了什麼,只有皇上自己知道。結果必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後不了了之。”
李恪倒吸一口涼氣嘆道:“這房玄齡果然工於心計,他出的這一招看似不偏不倚,實際上完全是幫侯君集的,還教人看不出來!如此一來,侯君集算是逍遙法外了,太子宮裡宮外、母子甥舅三個人,再加上個侯君集掌著兵權,房玄齡又只顧著趨炎附勢明哲保身,這朝廷還成個什麼朝廷?不行,不能讓他們得逞,本王這就派人秘密去襄陽查訪,那麼多財寶,我就不信他侯君集做得天衣無縫,不留下一點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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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長歌十 飛虎(9)
岑文字忙攔著他道:“不可!荊襄間到處是侯君集的舊部,程蘊良何等強悍之輩尚且有去無回,殿下的人又能查出個什麼結果?”李恪問道:“先生可有何良策?”岑文字搖搖摺扇道:“看而今的形勢,咱們只能來個順瓜摸藤。”李恪一臉不解地問:“何為順瓜摸藤?”
岑文字說道:“一百萬兩銀錢,這麼大個瓜可不好藏呀,只要咱們找到了一百萬兩贓錢的去處,是什麼人在貪贓枉法,這根藤不就自然明瞭了嗎?”
就在李恪與岑文字進行這番對話的同時,李世民已經在去往終南山的路上。他悄悄來到終南山中侯君集的大帳,進帳後對隨從們說道:“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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