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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伯正守著他那臺破電視機又拍又打,房門大開著,門口不時有人和他打招呼。幾個學生的到來令何伯很意外,這中間他只認識趙雪君,也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他天生好客,立即招呼他們坐下。
房間很小,裡面陳設十分簡陋,只有一張單人床、一個床頭櫃,櫃上放著電視機,牆角放著杯盆之類生活用品,進門的地方擺著一張小四方桌,上面的飯盒裡殘留著飯菜還未收拾。整個房間裡只有一張竹椅,何伯在椅子上坐了,幾個學生就只好擠坐在床上。何伯見了,不好意思地一笑,又出去借了幾把方凳回來。
“還是為昨天下午的事情吧?”何伯笑道,“這個女學生一來我就知道肯定是為那回事,對不?”
趙雪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說:“何伯,你再說仔細一點!”
何伯也不問原因,就又從頭至尾將那件事詳詳細細地再說了一遍,和趙雪君說的內容一樣。蔣世超聽完,就起身看電視機。電視上正播放黃金時段的節目,畫面不時歪扯一下,噪音也很厲害。但是縱使畫面如何扭曲,人的面孔都還是大致能夠辨認出來。
“何伯,那天電視上除了肖廣和劉永澤之外,其他人的臉真的完全辨認不清?”他問。
何伯肯定地點點頭:“一點也認不出來。那天電視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效果比今天差多了,人的臉都好象蒙了一層紅色的水,不停地晃動,那水還不是透明的,只能大致看見鼻子高出來、眼睛凹下去,其他都分辨不出來。肖廣和劉永澤的臉倒是清清楚楚!”
“那麼,”冷心接下去問,“您真的沒看見記者?從頭至尾都沒看見?”
“是的,”何伯說,“我也納悶,平常記者多想在電視上露臉啊,這回連臉的影子都沒出現一下,真是怪了。”
幾個人對望一眼,又問了一個問題:“最後那聲‘和了’,您聽清楚了嗎?是什麼意思?”
“當然聽清楚了,而且我猜肯定是那兩個下棋的學生的圍棋和了。不過我就是不明白,這記者錄象怎麼東一下西一下,結尾也莫名其妙,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不象話了。”何伯嘮嘮叨叨。
“那天,除了這件事,您還遇到什麼怪事沒有?”蔣世超問。
何伯立刻來了精神:“當然有哇,說起這事,可再奇怪沒有了。那天我看完電視,就打了一盆水洗臉。那水是自來水,打來的時候乾淨得很。可是等我將臉浸在水中的時候,猛的似乎有什麼東西颳了我的臉一下,痛得我一抬頭,一照鏡子,就留下了一道印。你們看!”他繃緊麵皮對著燈光展示給大家看,只見他臉上重重疊疊的皺紋之間果然有一道紅色傷痕,彷彿被什麼鋒利的東西劃過一樣。
“當時臉盆裡哪來什麼東西劃我的臉啊?更奇怪的是,當我往盆裡看時,竟然發現水中混了很多淤泥,還有幾根水草,真邪門!”何伯說。說完他將眼珠在幾個學生臉上溜來溜去,笑道:“學生,你們今天一來,我就知道你們不止是好奇這麼簡單。我老何年紀一大把,也知道一些古怪的事情,雖說不怕邪,但有時候還真不能不信邪。這兩個孩子死得古怪,我看哪,這還沒完!”說著嘆了口氣。
“何伯,你是不是知道什麼?”趙雪君急切地說。
何伯搖搖頭:“我哪裡知道什麼?我只喜歡下棋,說到下棋,肖廣和劉永澤也算厲害的了,可是誰也比不過當年校園裡的棋聖,那才是……”眼看他要滔滔不絕地說起了棋經,幾個人該問的話也問完了,趕緊告辭。何伯似乎意猶未竟,一邊送他們出門還一邊嘮叨著棋聖的往事。大家也沒心思聽,七嘴八舌地客套幾句就走了。
出得門來,冷心直奔醫務室而去,段雲在後面大聲喊他,他頭也不回道:“我現在有一個疑問,你們也來吧!”大家莫名其妙地跟了上去。
冷心回到醫務室,立刻開啟冰箱,從裡面取出幾個小密封袋。段雲中午曾和他一起仔細研究過這些東西,一眼就認出這是從肖廣和劉永澤身上提取的物體。冷心將其中一袋物體做了一番處理之後,又從身上掏出一個嶄新的密封袋,將其中的物體也處理了一陣,終於長吁一口氣:“果然沒錯!”
“什麼?”其他幾個人都追問。
他指著那個新的密封袋道:“這個袋子裡裝的是何伯臉上的表皮組織,是我剛才趁他不留神提取的,”他又指著從冰箱裡拿出來的一袋東西道:“這是從肖廣手指甲縫裡提取的人體組織和血液樣本。剛才我已經做過比較,這兩袋東西出自同一個人。”
“這說明什麼?”趙雪君還是沒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