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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蔣世超說了這一個字,就靜靜地等著聽下文。
七:第一個線索七趙雪君到公安局看過劉永澤的屍體後,一直在哭。她的表姐百般安慰也沒有用。直到中午時分,她才漸漸地止住眼淚,上了校車。
週末的時候,出外玩耍或採購的學生不玩到天黑是不捨得回校的,中午的車上又只有她一個乘客。何伯認出她,跟她打招呼,並且興致很高地和她聊天。她心裡正難過,沒有心思理睬他,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著。何伯也不在乎,他只不過要一個人聽他說話罷了。
不知過了多久,趙雪君從自己悲傷的世界中“醒”過來,何伯還在喋喋不休地說。她正覺得不耐煩,卻猛然從何伯的話裡聽見了“劉永澤”三個字,精神一緊,豎起耳朵仔細聽起來。但何伯顯然剛剛結束這個話題,很快又說別的事情去了。
她等了一陣,何伯顯然對目前的話題非常來勁,看來短時間內是不會繼續關於劉永澤的話題了,顧不得禮貌,她直截了當地打斷了他的話頭,問起劉永澤的事情。何伯並不認為自己受到了冒犯,相反對此非常高興,總算有人對他的話產生了興趣,他求之不得,立刻原原本本地詳細說了出來。
昨天下午,何伯正好休息,一個人躺在他宿舍裡的小床上,小床靠腳的那頭有一臺老式的電視機。何伯開啟電視機,剛開始還好好地在演電視劇,到了快三點的時候,突然螢幕上一片雪花點,什麼圖象也沒有了。何伯已經見慣了這種情況,這臺電視機服役時間實在太久了,偶然出點問題是很正常的。他象以前一樣調整了一下電視天線,過不了多久,螢幕上又出現了圖象,不是很清晰,時常有點變形,有時候還會有雪花點冒出來,聲音效果也不好,發出極大的嘈雜聲。何伯又調整了半天天線,情況一點改善也沒有。他只好往枕頭上一靠,將就著看下去——沒有辦法,這臺電視機只能收到一個頻道。
電視裡播放的已經不是剛才那部電視劇,而是一段新聞。何伯覺得有點奇怪,因為剛才那部電視劇才剛剛開始,通常要播到下午四點半。但是他也沒有深想,反正一個人呆在寢室也無聊,就繼續保持休息的姿勢看新聞。
雖然是新聞,卻沒有看見記者,只依稀聽見有記者的聲音,但是因為電視機的效果實在太差,一點也聽不清楚這記者說的是什麼,甚至連記者是男是女都聽不出來。畫面彷彿是在一處公園,綠柳低拂,兩個年輕人盤腿坐在地上下圍棋,他們似乎下得十分投入,半天動也不動,棋盤黑白相間,十分清楚,那兩個年輕人的臉卻不斷扭曲,根本看不清楚。何伯平時也喜歡下兩手圍棋,於棋道也略懂一點,看出那盤棋已經快下到盡頭,卻是誰也佔不到便宜。
接著只聽“撲通、撲通”兩聲水響,似乎有什麼東西落到了水裡,這兩聲水聲倒是分外清晰。畫面迅速轉移到一處水面,水波震盪,兩個年輕人正在水裡撲騰,鏡頭迅速拉近,漸漸看得清楚那兩個人的臉,赫然便是劉永澤和肖廣。
劉永澤和肖廣是學校的風雲人物,不過何伯認識他們並不是因為這個。這兩個學生和何伯都喜歡下棋,沒事就愛到湖邊柳樹底下玩兩手,一來二去,就成為忘年棋友。何伯固然喜歡圍棋,無奈一手臭棋,沒人願意跟他下;劉永澤和肖廣的棋藝卻極好,更難得的是他們對何伯的棋藝很能包容。
當下何伯看見他們出了事,立刻由躺姿轉為坐姿,身體前頃,靠近螢幕。
劉永澤和肖廣好似一點水性也不會,四肢在水裡亂劃,大聲地呼救,呼救的聲音也是清清除楚,但是旁邊記者解說的聲音卻又一點也聽不清。鏡頭已經很近,幾乎可以看得清兩人臉上的毛孔,他們那種恐懼萬分的神情和瞪圓的眼睛,也是再清楚不過。
忽然鏡頭又轉移到了岸上,依舊是兩個年輕人在下圍棋,依舊是看不清他們的面孔,但何伯已經知道這兩個人並不是劉永澤和肖廣。接著就有一個小夥子從遠處飛奔過來,跑到這兩個人面前指手劃腳,很激動的樣子,可是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只有一片嘈雜的干擾聲,那小夥子的臉也和兩個下圍棋的年輕人一樣扭曲不清。
鏡頭在這裡停了大約一分鐘,何伯很擔心他兩個小朋友的安危,一心盼望知道他們到底怎樣了,哪知鏡頭晃了兩晃,現出一小塊石碑,上面依稀可以辨認出一個“雁”字。何伯忽然覺得這石碑有些面熟,再看四周的環境,也是十分熟悉,正在回想,螢幕忽然變得一片漆黑,什麼畫面也沒有,傳來一陣“嘈嘈”之聲。何伯一邊思索,一邊伸手準備關電視機,身體便靠近了螢幕,猛然一個響亮的男聲從螢幕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