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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是什麼時候不記得了,也許就是從夫君不再往後院來之後不久,少奶奶就得了一個怪病。
每天吃罷早飯,她就全身痠軟,必定要躺下睡覺,約莫半個時辰後,不管有沒有人叫,她都會忽然醒來,此時就會發現她全身正在流水。
那水既不臭也不黏,不像出汗,只有點淡淡的血腥氣,流水的時間大約一個時辰左右,每每要將床褥都浸得透溼方才慢慢停止。
少奶奶怕死了這怪病,原本她就不再受那家少爺的寵,路上丟了那麼多嫁妝,家裡又無力再置辦那麼多禮品,夫家就在為這個不高興,猜測是不是她家小氣不願出錢,收了她與兒子拜堂已是大恩德,現在又得了這個怪病,不趕她出門才怪呢。
幸虧夫君新婚過了之後,便總也不在她這裡住,就是住也住不到她發作的時候。
所以這病也只有家裡又補送來的陪嫁丫頭們知道,到了時辰拿淨褥來給她換掉,被水浸透的就悄悄拿去洗。
奇怪的是,就算身體這樣流水,她也不需要喝很多水來補,甚至逐漸不餓也不渴,連飯也不想吃了。
有一個月,夫君全沒到她這裡來一次,她竟還稍有些慶幸,因為這樣就不必緊張夫君知道自己的秘密了。但之後的訊息,才是真正打擊了她。
夫君,同時迎娶了第二、第三房妻子。
她知道的,她知道的,夫君必定會有第二第三個妻子進來,新婚之時她就聽他說過,不過沉浸於甜蜜之中的她,完全沒想到這樣的事居然真的會出現。
她的房和二房、三房離得很近,只隔了一道牆,從那天起,她就只能整日留在自個兒的房裡,聽著隔壁夫君和她們的調笑聲。
也似乎是從那時候起,每日,水流得更多了。
剛開始還只是染溼了被褥,如今除了染溼被褥之外,還從床上流下去,流成一道蜿蜒的小河,在屋裡詭異地攀爬。更怪的是,現在流出的水也不像以前那樣清亮亮的,而是變得非常渾濁,帶了些暗紅的顏色。
二房和三房的家境不錯,雖然她家已經開始敗落,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那兩房家加起來也比不上她家。
可那兩房並不因此就安分地做小,反而天天在夫君耳邊嘰嘰咕咕沒多少好話,搞得夫君偶爾到她這裡來也是吊著一張臉,不多久就走了。
她惴惴,不明白自己到底錯在哪兒了。但夫君的眼色就是她的命運,若是夫君都這樣對她,那她的日子還能好過得了嗎?
可是變了心的男人就拉不回來了啊!她卻還不明白,只一味地覺得自己不夠漂亮,拼命在自己生病後臉色就沒有好起來的臉蛋上,塗抹胭脂水粉,每日每日,勾繪出好一副精緻的美人圖。
但除了這些之外,她根本不敢去做任何事來挽回丈夫的心,更不敢有半點不滿,她只希望夫君能回頭,只要他回一下頭,一定能看得到她為他盛開得多麼漂亮。
因而即使是這樣美麗的她,夫君漸漸地連一次都不再來看她,牡丹開得再美,賞花人不在,也是不行的。於是牡丹又漸漸枯萎了。
應該賞花的人不在,不代表別人就是死的;夫君不在,不代表他的兄弟們就不懂花開時的絕美勝景。
也許得不到的才是最好,也許偷情才夠刺激,不知從何時起,夫君的兩個弟弟就有意無意地出現在她的小院裡,明裡暗裡地對她挑來逗去。
她可是從小便被教會要嚴守三從四德的大家閨秀,哪裡見過這等陣仗,被嚇得大驚失色。
可不管她怎麼躲,那兩個人總能交替著出現在她面前,又是淫詞又是豔語,把她臊得又羞又怒,卻對這兩個小叔子沒有辦法,若是告了公婆,反而會被罵做不守婦道、勾引小叔的淫蕩女人。
一次,夫君的大弟竟要強行將她往床上按,她拼命掙扎,結果二弟進來了,她向他求救,以為他能救她,沒想到那兄弟二人竟是同樣禽獸,撲過來就幫著按她的腿。
她喊啊,喊啊,喊得嗓子也啞了,她知道孃家給她帶來的丫鬟,必已被做了手腳,但她也知道至少隔壁的二房和三房肯定是能聽到的。
她感覺到自己的聲音在房樑上迴盪,她聽到顫動的木床在耳邊呻吟,但是沒有人來救她,沒有人來救她。
─有人來救她,可惜是在最不堪的時候。
夫君的大弟辦完了事,二弟剛要爬上她的身體,門就被撞開了,氣得發抖的公婆站在門外,惡狠狠地看著小屋裡散發淫靡氣味的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