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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上次,也不過斥罵一頓。這次的事就算挑破,鬧得再兇也不會休了那婆子。公主府這邊不動便佔了千般上風,可若一動,不管是要求處置那母子,還是責罰老婦,皆會落了下乘。溫寶襲頭一關做的頗不錯,不攻只守,是個有腦子的。可是到底有幾分,就要看下一步了。
今日在隔壁枯坐一下午,如何應對早已經想了幾百個圈,接下來該如何走?
寶襲低頭淺笑:“寶襲年識尚小,只有些許淺見,或許失當,但請公主不要見笑。”
“且先說來。”這小妮子真是越來越好頑了,竟打伏起筆墨來了。清河平身躺回了枕內,閉著眼睛靜聽。寶襲依舊低眉順眼狀,語氣平緩:“聽聞程家長房有兩個小公子,可對?”
一句話出,阿輝阿月瞬時瞪大了眼睛,清河手節一緊,卻仍平躺不語。寶襲眼皮也沒抬一下,低頭慢慢細說:“公主府內應有武士,不妨趁夜偷了來,置於偏室,派穩妥可信之人服侍。兒郎不歸,次日盧國公府必有動靜。”
當夜,寶襲宿在了清河公主府。住的屋子卻不是上次的那所客房,而是後花園邊上一處小廂亭閣。隔著小橋流水,窗外便是芙蓉花圃,秋節時分,正是木芙蓉盛開之際。日夜香氛薰染不說,屋中程設極盡華麗,波斯來的五色花毯、閻師的親畫美人屏風、銷金紗的重幔上挽著純銀纏絲花的帳勾,便是床上被褥也一概皆是內造。
“這原本是公主最愛來此消夏的一間。”一大兩小三個侍婢,領頭的正是二月不曾見面的傘兒。又換做了公主府侍婢的打扮,可衣料顏色卻比那後頭兩個淺碧深了一層。寶襲笑笑沒有說話,傘兒服侍過這位主子,自是知曉些規矩,一概低頭做事,不再多語了。
一覺直到大天亮,睜眼時屋中已經微光,喚人進來提起深色銷紗,才知已是半上午。
昨天還真是耗費精神的一日。既知已經遲,反而不急了,洗漱過後又略微用了早膳,這才由傘兒領著前去寢殿拜見公主。之前來清河公主府,一直在二殿和花廳裡逗趣,最近的不過是逛了一圈後花園。昨夜是頭一次進入清河公主的寢殿,天色大黑又有心事沒有仔細得看。今日陽光明媚,自是要細細端量一番。果真富麗華貴,除卻掛幔識得,其他紗緞之料寶襲還未曾見過,識不得名字,卻大概明白這些物件與昨夜睡在身下的那些,應該都是出自宮中的。有價無市,有金也難買的真正上等貨。
清河公主似乎依舊懶懶的歪在低榻上,榻後屏風昨夜不曾看清,今日瞧了才明白,原來竟是一套的十二扇的點漆墨色素屏,金波流轉,雲海起伏,一隻金輪高掛三扇之上,說不清是日還是月?
阿輝阿月兩個依舊守在跟前,屋中卻並沒有別人了。傘兒一概等連門都不曾進來。依禮拜見後,清河略抬了抬手。寶襲識相,才坐到幾後,便有回事者在外殿說話:“懷管家又來請問了。”
寶襲眉頭一挑,看向主位。看來是做成了?程家著急了?
“寶襲,你倒說說看,溫家娘子睡醒了否?”清河閉著眼睛說話,寶襲聽了卻覺得身後似乎有陣冷風吹過,臉上自帶微笑:“自是睡醒了。不過正與公主打雙陸來得趣味,怕是無空。”
外殿聽話聽音,立時沒聲了。
既說了在打雙陸,清河也來了興趣,溫家以詩書傳家,溫湘娘當初在長安,女眷裡棋藝可是無人能及的第一。滿心應戰,卻不想這個溫寶襲卻連其姑母一成的本事也沒有。
罷了棋子,清河看這小娘子。若是羞愧也算,卻偏偏滿不在乎。
“爾倒也不怕丟了祖宗名聲。”
寶襲瞪大眼睛,甚訝然:“公主為何這樣講?寶襲不過不精此道爾。且不說世間萬物各有所長,就只論祖宗顏面,寶襲孝順姑母,尊重兄長,禮崇國法,並無不妥啊?不過一消遣之物罷了,看得起它玩玩,若不喜歡,扔進匣子裡,難不成它還咬寶襲不成?”
一派天真意氣,可清河卻聽得嘴角抽抽。阿輝阿月更是笑彎了眉眼。看了一眼屋中更漏,阿輝上前一步:“時候不早了,娘子也該歸家了。”今日大好節日,總不好拘著溫家娘子不讓歸家團圓的。
寶襲卻自搖頭,有些諂笑著瞧公主:“昨日那湯餅甚美味,公主且再留寶襲一頓吧!”清河捂額,再不說話了。
午食過後,公主歇困去了,寶襲本當立即離府,可左磨磨右蹭蹭,一直拖到酉初才走出了公主府大門。車馬已經備好,可在車馬之前,卻立著臉色凝重的不大不小郎君程處弼。
一隻檀香木雕的素面棋盒,裡面黑白兩色棋子溫潤有澤,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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