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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雜草叢生的道上時,我曾遲疑了一下,考慮過拜訪這樣一個我瞭解甚少的人是否明智。他親自前來開門,極其熱忱地對我表示歡迎。他把我交給一個神情憂鬱、面孔黝黑的男僕。僕人替我拿著皮包,把我引到為我準備的臥室。整個屋子都使人感到鬱悒。我們面對面地坐著進餐。我的主人雖然盡力殷勤款待,但是他的神情好象一直恍恍惚惚,談話含糊凌亂,不知所云。他不停地用手指敲打著桌子,用嘴咬噬指甲。還有其它一些動作,顯出他心神不安。至於那餐飯,照料得既不周到,菜也做得不好,加上那個沉默寡言的僕人的陰沉神色,實在令人難堪。我敢向你保證,那天晚上,我真想找個藉口回到裡街來。
“有一件事,我想起來了,也許跟你們兩位先生正在進行調查的問題有牽連。當時,我一點兒也沒在意。快吃完晚飯的時候,僕人送來一張便條。我注意到,我的主人看過便條後,似乎顯得比剛才更加心不在焉,更加古怪了。他不再裝模作樣地跟我交談,而是坐在那裡不住地抽菸,呆呆地沉思著。但是便條上寫的什麼,他沒有說。好在到十一點鐘左右,我就去睡覺了。過了一會兒,加西亞在門口探頭看我——當時房間是黑的——問我是不是按過鈴,我說沒有。他表示歉意,不該這麼晚來打擾我,並且說已經快到一點鐘了。後來,我睡著了,一覺睡到天明。
“現在,我要講到故事中最驚人的部分了。當我醒來,天已大亮,一看錶,快到九點鐘了。我曾特別關照過,叫他們在八點鐘叫醒我,我奇怪他們怎麼會忘了。我從床上跳起來,按鈴叫僕人,沒有人答應。我又按了幾下鈴,還是沒有人答應。我想,肯定是鈴出了毛病。我憋了一肚子氣,胡亂穿上衣服,趕快下樓去叫人送熱水來。我一看,樓下一個人也沒有,當時的驚訝是可想而知的。我在大廳裡叫喊,沒有回答,又從一個房間跑到另一個房間,都空無一人。我的主人在頭天晚上把他的臥室指給我看過,於是我去敲他的房門,但沒有回答。我扭動把手進了房間,裡面是空的,床上根本就沒有人睡過。他同其餘的人都走了。外國客人,外國僕人,外國廚師,一夜之間都不翼而飛啦!我到威斯特里亞寓所的這次拜訪就此結束。”
歇洛克·福爾摩斯一邊搓著雙手咯咯直笑,一邊把這件怪事收進他那記載奇聞軼事的手冊之中。
“你的經歷真是聞所未聞,〃他說,“先生,我可不可以問一下,你後來又幹了些什麼?”
“我氣極了。開頭我想我成了某種荒唐的惡作劇的受害者了。我收拾好我的東西,砰地一聲關上大門,提著皮包就到厄榭去了。我去找了鎮上的主要地產經紀商艾倫兄弟商號,發現那個別墅是這家商號租出的。這使我猛然想到,這件事的前前後後不可能是為了把我愚弄一番,主要目的一定是為了逃租。現在正是三月末,四季結賬日快到了。可是,這也說不過去。管理人對我的提醒表示感謝,不過他告訴我,租費已經預先付清。後來,我進城走訪了西班牙大使館,大使館不知道這個人。再往後,我又去找麥爾維爾,就是在他家裡,我第一次遇見加西亞的。可是,我發現他對加西亞的瞭解還不如我。最後,我收到你給我的回電,就來找你了。因為我聽說,你是一個善於解決難題的人。不過現在,警長先生,從你進屋時說的話來看,我知道這件事還發生什麼悲劇了。這可以由你接著往下說了。我可以向你保證,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實的,而且除了我已經告訴你的以外,關於這個人的死,我是絕對地一無所知。我唯一的願望就是盡一切可能為法律效勞。”
“這個我相信,斯考特·艾克爾斯先生——這個我相信,”葛萊森警長以友好的口氣說道,“我應當說,你談的各種情況,同我們所注意到的事實完全吻合。比如說,吃飯的時候送來一張便條。這張便條後來怎麼了,你注意到沒有?”
“對,我注意到了。加西亞把它揉成一團扔到火裡去了。”
“對此你有什麼要說嗎,貝尼斯先生?”
這位鄉鎮偵探是一個壯實、肥胖、紅面板的漢子。幸虧他有兩隻炯炯有神的眼睛才彌補了他那張大臉的不足。那雙眼睛幾乎隱藏在佈滿皺紋的面頰和額頭的後面。他微微一笑,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摺疊過和變了色的紙片。
“福爾摩斯先生,爐子外面有爐柵。他把便條扔過了爐柵。這片沒有燒過的紙片是我從爐子後面找到的。”
福爾摩斯微笑著表示欣賞。
“你一定是把那房子檢查得十分仔細才把這麼一個小小的紙團找到的。”
“是的,福爾摩斯先生。我的作風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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