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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難。只是要你一口堅認到底,卻差池不得的。”月娥道:“我也為自身要脫離此處,趁此機會,如何好改得口?只是一件,你家妹夫是何等樣人?我可跟得他否?”姚乙道:“我妹夫是個做客的人,也還少年老實,你跟了他也好。”月娥道:“憑他怎麼,畢竟還好似為娼。況且一夫一妻,又不似先前做妾,也不誤了我事了。”姚乙又與他兩個賭一個誓信,說:“兩個同心做此事,各不相負。如有破洩者,神明誅之!”兩人說得著,已覺道快活,又弄了一火,摟抱了睡到天明。
姚乙起來,不梳頭就走去尋周少溪,連他都瞞了,對他說道:“果是吾妹子,如今怎處?”周少溪道:“這行院人家不長進,替他私贖,必定不肯。待我去糾合本鄉人在此處的十來個,做張呈子到太守處呈了,人眾則公,亦且你有本縣廣緝滴珠文書可驗,怕不立刻斷還?只是你再送幾兩銀子過去,與他說道:”還要留在下處幾日。‘使他不疑,我們好做事。“姚乙一一依言停當了。周少溪就合著一夥徽州人同姚乙到府堂,把前情說了一遍。姚乙又將縣間廣緝文書當堂驗了。太守立刻簽了牌,將鄭家烏龜、老媽都拘將來。鄭月娥也到公庭,一個認哥哥,一個認妹子。那眾徽州人除周少溪外,也還有個把認得滴珠的,齊聲說道:”是。“那烏龜分毫不知一個情由,劈地價來,沒做理會,口裡亂嚷。太守只叫:”拿嘴!“又研問他是那裡拐來的。烏龜不敢隱諱,招道:”是姜秀才家的妾,小的八十兩銀子討的是實,並非拐的。“太守又去拿姜秀才。姜秀才情知理虧,躲了不出見官。太守斷姚乙出銀四十兩還他烏龜身價,領妹子歸宗。那烏龜買良為娼,問了應得罪名,連姜秀才前程都問革了。鄭月娥一口怨氣先發洩盡了。姚乙欣然領回下處,等衙門文卷疊成,銀子交庫給主,及零星使用,多完備了,然後起程。這幾時落得與月娥同眠同起,見人說是兄妹,背地自做夫妻。枕邊絮絮叨叨,把說話見識都教道得停停當當了。
在路不則一日,將到蓀田,有人見他兄妹一路來了,拍手道:“好了,好了,這官司有結局了。”有的先到他家裡報了的,父母俱迎出門來。那月娥裝做個認得的模樣,大刺刺走進門來,呼爺叫娘,都是姚乙教熟的。況且娼家行徑,機巧靈變,一些不錯。姚公道:“我的兒!那裡去了這兩年?累煞你爹也!”月娥假作硬嚥痛哭,免不得說道:“爹媽這幾時平安麼?”姚公見他說出話來,便道:“去了兩年,聲音都變了。”姚媽伸手過來,拽他的手出來,搶了兩搶道:“養得一手好長指甲了,去時沒有的。”大家哭了一會,只有姚乙與月娥心裡自明白。姚公是兩年間官司累怕了,他見說女兒來了,心裡放下了一個大疙瘩,那裡還辨仔細?況且十分相象,分毫不疑。至於來蹤去跡,他已曉得在娼家贖歸,不好細問得。巴到天明,就叫兒子姚乙同了妹子到縣裡來見。
知縣升堂,眾人把上項事,說了一遍。知縣纏了兩年,已自明白,問滴珠道:“那個拐你去的,是何等人?”假滴珠道:“是一個不知姓名的男子,不由分說,逼賣與衢州姜秀才家。姜秀才轉賣了出來,這先前人不知去向。”知縣曉得事在衢州,隔省難以追求,只要完事,不去根究了。就抽籤去喚潘甲並父母來領。那潘公。潘婆到官來,見了假滴珠道:“好媳婦呵!就去了這些時。”潘甲見了道:“慚愧!也還有相見的日子。”各各認明瞭,領了回去。出得縣門,兩親家兩親媽,各自請罪,認個悔氣。都道一樁事完了。
隔了一晚,次日,李知縣升堂,正待把潘甲這宗文卷登出立案,只見潘甲又來告道:“昨日領回去的,不是真妻子。”那知縣大怒道:“刁奴才!你累得丈人家也勾了,如何還不肯休歇?”喝令扯下去打了十板。那潘甲只叫冤屈。知縣道:“那衢州公文明白,你舅子親自領回,你丈人、丈母認了不必說,你父母與你也當堂認了領去的,如何又有說話?”潘甲道:“小人爭論,只要爭小人的妻,不曾要別人的妻。今明明不是小人的妻,小人也不好要得,老爺也不好強小人要得。若必要小人將假作真,小人情願不要妻子了。”知縣莊“怎見得不是?”潘甲道:“面貌頗相似,只是小人妻子相與之間,有好些不同處了。”知縣道:“你不要呆!敢是做過了娼妓一番,身分不比良家了。”潘甲道:“老爺,不是這話。不要說日常夫妻間私語一句也不對,至於肌體隱微,有好些不同。小人心下自明白,怎好與老爺說得?若果然是妻子,小人與他才得兩月夫妻,就分散了,巴不得見他,難道到說不是來混爭閒非不成?老爺青天詳察,主鑑不錯。”知縣見他說這一篇有情有理,大加驚詫,又不好自從斷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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