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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趁早走了去為是。”
總是一些不認得路徑,慌忙又走,恍恍惚惚,沒個定向。又亂亂的不成腳步,走上十數里路,踹了一個空,撲通的顛了下去,乃是一個廢井。虧得乾枯沒水,卻也深廣,月光透下來,看時,只見旁有個死人,身首已離,血體還暖,是個適才殺了的。東廊僧一發驚惶,卻又無法上得來,莫知所措。到得天色亮了,打眼一看,認得是昨夜攀牆的女子。心裡疑道:“這怎麼解?”正在沒出豁處,只見井上有好些人喊嚷,臨井一看道:“強盜在此了。”就將索縋人下來,東廓僧此時嚇壞了心膽,凍僵了身體,掙扎不得。被那人就在井中綁縛了,先是光頭上一頓粟暴,打得火星爆散。東廊僧沒口得叫冤,真是在死邊過。那人扎縛好,先後同死屍吊將上來。只見一個老者,見了死屍,大哭一番。哭罷,道:“你這那裡來的禿驢?為何拐我女兒出來,殺死在此井中?”東廓僧道:“小僧是宮山東廊僧人,二十年不下山,因為夜間有怪物到院中,啖了同侶,逃命至此。昨夜在牛坊中避雪,看見有個黑衣人進來,牆上一個女子跳出來,跟了他去。小僧因怕惹著是非,只得走脫。不想墮落井中,先已有殺死的人在內。小僧知他是甚緣故?小僧從不下山的,與人家女眷有何識熟可以拐帶?又有何冤仇將他殺死?眾位詳察則個。”說罷,內中人有好幾個曾到山中認得他的,曉得是有戒行的高僧。卻是現今同個死女子在井中,解不出這事來,不好替他分辨得。免不得一同送到縣裡來。
縣令看見一干人綁了個和尚,又抬了一個死屍,備問根由。只見一個老者告訴道:“小人姓馬,是這本處人。這死的就是小人的女兒,年一十八歲,不曾許聘人家,這兩日方才有兩家來說起。只見今日早起來,家裡不見了女兒。跟尋起來,看見院後雪地上鞋跡,曉得越牆而走了。依蹤尋到井邊,便不見女兒鞋跡,只有一團血灑在地上。向井中一看,只見女已殺死,這和尚卻在裡頭。豈不是他殺的?”縣令問:“那僧人怎麼說?”東廓僧道:“小曾是個宮山中苦行僧人,二十餘年不下本山。昨夜忽有怪物入院,將同住僧人啖噬。不得已破戒下山逃命。豈知宿業所纏,撞在這網裡來?”就把昨夜牛坊所見,已後慮禍再逃,墜井遇屍的話,細說了一遍。又道:“相公但差人到宮山一查,看西廊僧人蹤跡有無?是被何物啖噬模樣?便見小僧不是誑語。”縣令依言,隨即差個公人到山查勘的確,立等回話。
公人到得山間,走進院來,只見西廊僧好端端在那裡坐著看經。見有人來,才起問訊。公人把東廊僧所犯之事,一一說過,道:“因他訴說,有甚怪物入院來吃人,故此逃下山來的。相公著我來看個虛實。今師父既在,可說昨夜怪物怎麼樣起?”西廊僧道:“並無甚怪物,但二更時侯,兩廊方對持念。東廊道友,忽然開了院走了出去。我兩人誓約已久,二十多年不出院門。見他獨去,也自驚異。大聲追呼,竟自不聞。小僧自守著不出院之戒,不敢追趕罷了。至於山下之事,非我所知。”
公人將此話回覆了縣令。縣令道:“可見是這禿奴誑妄!”帶過東廊僧,又加研審。東廊僧只是堅稱前說。縣令道:“眼見得西廓僧人見在,有何怪物來院中?你恰恰這日下山,這裡恰恰有脫逃被殺之女同在井中,天下有這樣湊巧的事!分明是殺人之盜,還要抵賴?”用起刑來,喝道:“快快招罷!”東廊僧道:“宿債所欠,有死而已,無情可招。”惱了縣令性子,百般拷掠,楚毒備施。東廊僧道:“不必加刑,認是我殺罷了。”此時連原告見和尚如此受慘,招不出甚麼來,也自想道:“我家並不曾與這和尚往來,如何拐得我女眷?就是拐了,怎不與他逃去,卻要殺他?便做是殺了,他自家也走得去的,如何同住過井中做甚麼?其間恐有冤枉。”倒走到縣令面前,把這些話一一說了。縣令道:“是倒也說得是,卻是這個奸僧,黑夜落井,必非良人。況又一出妄語欺誑,眼見得中有隱情了。只是行兇刀杖無存,身邊又無贓物,難以成獄。我且把他牢固監侯,你們自去外邊緝訪。你家女兒平日必有蹤跡可疑之處,與私下往來之人,家中必有所失物件,你們還留心細查,自有明白。”眾人聽了分付,當下散了出來。東廓僧自到獄中受苦不題。
卻說這馬家是個沂州富翁,人皆呼為馬員外。家有一女,長成得美麗非凡,從小與一箇中表之兄杜生,彼此相慕,暗約為夫婦。杜生家中卻是清淡,也曾央人來做幾次媒約,馬員外嫌他家貧,幾次回了。卻不知女兒心裡,只思量嫁他去的。其間走腳通風,傳書遞簡,全虧著一個奶孃,是從幼乳這女子的。這奶子是個不良的婆娘,專一鬨誘他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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