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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看官聽說,你卻不知,一飲一啄,莫非前定。夫妻自不必說,就是些閒花野草,也只是前世的緣分。假如偷期的,成了正果,前緣湊著,自然配合,奸騙的保身沒事,前緣償了,便可收心。為此也有這一輩,自與那痴迷不轉頭送了性命的不同。
如今且說一個男假為女,奸騙亡身的故事。蘇州府城有一豪家莊院,甚是廣闊。莊側有一尼庵,名曰功德庵。也就是豪家所造。庵裡有五個後生尼姑,其中只有一個出色的,姓王,乃雲遊來的,又美麗,又風月,年可二十來歲。是他年紀最小,卻是豪家生意,推他做個庵主。元來那王尼有一身奢嘛的本事:第一件一張花嘴,數黃道白,指東話西,專一在官室人家打踅,那女眷們沒一個不被他哄得投機的。第二件,一付溫存情性,善能休察人情,隨機應變的幫村。第三件,一手好手藝,又會寫作,又會刺繡,那些大戶女眷,也有請他家裡來教的,也有到地庵裡就教的。又不時有那來求子的,來做道場保禳災悔的;他又去富貴人家及鄉村婦女誘約到庵中作會。庵有淨室十六間,各備床褥衾枕,要留宿的極便。所以他庵中沒一日沒女眷來往。或在庵過夜,或兒日停留。又有一輩婦女,赴庵一次過,再不肯來了的。至於男人,一個不敢上門見面。因有豪家出告示,禁止遊客閒人。就是豪家妻女在內,夫男也別嫌疑,恐怕罪過,不敢輕來打攪。所以女人越來得多了。
話休絮煩,有個常州理刑廳隨著察院巡歷,查盤蘇州府的,姓袁,因查盤公署,就在察院相近不便,亦且天氣炎熱,要個寬敞所在歇足。縣間借得豪家莊院,送理刑去住在裡頭。一日將晚,理刑在院中閒步,見有一小樓極高,可以四望。隨步登樓,只見樓中塵積,蛛網蔽戶,是個久無人登的所在。理刑喜他微風遠至,心要納涼,不覺遷延,佇立許久。遙望側邊,對著也是一座小樓。樓中有三五個少年女娘,與一個美貌尼姑,嘻笑玩耍。理刑倒躲過身子,不使那邊看見。偷眼在窗裡張時,只見尼姑與那些女娘或是摟抱一會,或是勾肩搭背,偎臉接唇一會。理刑看了半晌,搖著頭道:“好生作怪!若是女尼,緣何作此等情狀?事有可疑。”放在心裡。
次日,喚皂隸來問道:“此間左側有個庵是甚麼用?”皂隸道:“是某爺家功德用。”理刑道:“還有男僧在內?女僧在內?”皂隸道:“止有女僧五人。”理刑道:“可有香客與男僧來往麼?”皂隸道:“因是女僧在內,有某爺家做主,男人等閒也不敢進門,何況男僧?多隻是鄉室人家女眷們往來,這是日日不絕的。”理刑心疑不定,恰好知縣來參。理刑把昨晚所見與知縣說了。知縣分付兵快,隨著理刑,抬到尼庵前來,把前後密地圍住。
理刑親自進庵來,眾尼慌忙接著。理刑看時,只有四個尼姑,昨日眼中所見的,卻不在內。問道:“我聞說這庵中有五個尼姑,緣何少了一個?”四尼道:“庵主偶出。”理刑道:“你庵中有座小樓,從那裡上去的?”眾尼支吾道:“庵中只是幾間房子,不曾有甚麼樓。”理刑道:“胡說!”領了人,各處看一遍,眾尼臥房多看過,果然不見有樓。理刑道:“又來作怪!”就喚一個尼姑,另到一個所在,故意把閒話問了一會,帶了開去,卻叫帶這三個來,發怒道:“你們輒敢在吾面前說謊!方才這一個尼姑,已自招了。有樓在內,你們卻怎說沒有?這等奸詐可惡,快取拶來!”眾尼慌了,只得說出道:“實有一樓,從房裡床側紙糊門裡進去就是。”理刑道:“既如此,緣何隱瞞我?”眾尼道:“非敢隱瞞爺爺,實是還有幾個鄉室家夫人小姐在內,所以不敢說。”推官便叫眾尼開了紙門,帶了四五個皂隸,彎彎曲曲,走將進去,方是胡梯。只聽得樓上嘻笑之聲,理刑站住,分付皂隸道:“你們去看!有個尼姑在上面時,便與我拿下來!”皂隸領旨,一擁上樓去。只見兩個閨女三個婦人,與一個尼姑,正坐著飲酒。見那兒個公人驀上來,吃那一驚不小,四分五落的,卻待躲避。眾皂一齊動手,把那嬌嬌嫩嫩的一個尼姑,橫拖倒拽,捉將下來。拽到當面,問了他臥房在那裡,到裡頭一搜,搜出白綾汗巾十九條,皆有女子元紅在上。又有簿藉一本,開載明白,多是留宿婦女姓氏,日期,細注“某人是某日初至,某人是某人薦至。某女是元紅,某女元系無紅”,一一明白。理刑一看,怒髮衝冠,連四尼多拿了,帶到衙門裡來。庵裡一班女眷,見捉了眾尼去,不知甚麼事發,一齊出庵,僱轎各自回去了。
且說理刑到了衙門裡,喝叫動起刑來。堅稱“身是尼僧,並無犯法”。理刑又取穩婆進來,逐一驗過,多是女身。理刑沒做理會處,思量道:“若如此,這些汗巾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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