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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劉秀才語言慷慨,意氣軒昂,也就上心了。便問道:“秀才官人,令岳是那家?”秀才道:“年幼磋跎,尚未娶得。”仇大姓道:“老夫有誓言在先:有能探訪女兒訊息來報者,願賠家產,將女兒與他為妻。這話人人曉得。今日得秀才親至嶺上,探得女兒歸來,又且先報老夫,老夫不敢背前言。趁著眾人都在舍不,做個證見,結此姻緣。意不如何?”眾人大家喝采起來道:“妙!妙!正是女貌郎才,一雙兩好。”劉秀才不肯起來道:“老丈休如此說。小生不過是好奇高興,故此不避險阻,窮討怪跡。偶得所見如此,想起宅上失了令愛,沿街帖榜已久,故此一時喜事走來奉報,原無心望謝。若是老丈今日如此說,小覷了小生,是一團私心了,不敢奉命。”眾人共相攛掇,劉秀才反覺得沒意思,不好回答得,別了自去。眾人約他明日縣前相會。
劉秀才去了,眾人多稱讚他果是個讀書君子,有義氣好人難得。仇大姓道:“明日老夫央請一人為媒,是必完成小女親事。”眾人中有個老成的走出來,道:“我們少不得到縣裡動公舉呈詞,何不就把此事真知知縣相公,倒憑知縣相公做個主,豈不妙哉!”眾人齊道:“有理。”當下散了。大姓與媽媽,女兒說知此事,又說劉秀才許多好處,大家讚歎不題。
且說次日縣令升堂,先是劉秀才進見,把大士顯靈,眾心喜舍造廟,及仇女守貞感得神力誅邪等事,一一真知已過,眾人才拿連名呈詞進見。縣令批准建造,又自取庫中公費銀十兩,開了疏頭,用了印信,就中給與老成耆民收貯了訖。眾人謝了,又把仇老女兒要招劉生報德的情真出來。縣令問仇老道:“此意如何?”仇老道:“女兒被妖懾去,固然感得大士顯應,誅殺妖邪,若非劉生出力,梯攀至嶺,妖邪雖死,女兒到底也是洞中枯骨了。今一家完聚,慶幸非淺。情願將女兒嫁他,實奈真心。不道劉秀才推託,故此公同真知爺爺,望與老漢做一個主。”
縣令便請劉秀才過來,問道:“適才仇某所言姻事,眾口一詞,此美事也,有何不可?”劉秀才道:“小生一時探奇窮異,實出無心,若是就了此親,外人不曉得的盡道是小生有所貪求而為,此反覺無顏。亦且方才對父母大人說仇氏女守貞好處,若為己妻,此等言語,皆是私心。小生讀幾行書,義氣廉恥為重,所以不敢應承。”縣令跌足道:“難得!難得!仇女守貞,劉生尚義,仇某不忘報,皆盛事也。本縣幸而躬逢目擊,可不完成其美?本縣權做個主婚,賢友萬不可推託。”立命庫上取銀十兩,以助聘禮。即令鼓樂送出縣來,竟到仇家先行聘定了,揀個吉日,入贅仇家,成了親事。一月之後,雙雙到上天竺燒香,拜謝大士,就送還前日幡竿。過不多時,眾人齊心協力,山嶺廟也自成了。又去燒香點燭,自不消說。後來劉秀才得第,夫榮妻貴。仇大姓夫妻俱登上壽,同日唸佛而終。此又後話。
又說會骸山石壁,自從誅邪之後,那《風》、《花》、《雪》、《月》四詞,卻象那個刷洗過了一番的,毫無一字影跡。眾人才悟前日老道便是老妖,不是個好人,蹤跡方得明白。有詩為證:
崎嶇石洞老光陰,只此幽棲致自深。
誅殛忽然煩大士,方知佛戒重邪淫。
卷二十五 趙司戶千里遺音 蘇小娟一詩正果
詩曰:
青樓原有掌書仙,未可全歸露水緣。
多少風塵能自拔,淤泥本解出青蓮。
這四句詩,頭一句“掌書仙”,你道是甚麼出處?列位聽小子說來:唐朝時長安有一個倡女,姓曹名文姬,生四五歲,便好文字之戲。及到笄年,丰姿豔麗,儼然神仙中人。家人教以絲竹官商,他笑道:“此賤事豈吾所為?惟墨池筆家,使吾老於此間,足矣。”他出口落筆,吟詩作賦,清新俊雅。任是才人,見他欽伏。至於字法,上逼鍾、王,下欺顏、柳,真是重出世的衛夫人。得其片紙隻字者,重如拱壁,一時稱他為“書仙”,他等閒也不肯輕與人寫。長安中富貴之家,豪傑之土,輦輸金帛,求聘他為偶的,不記其數。文姬對人道:“此輩豈我之偶?如欲偶吾者,必先投詩,吾當目擇。”此言一傳出去,不要說吟壇才子,爭奇鬥異,各獻所長,人人自以為得“大將”,就是張打油、胡釘鉸,也來做首把,撮個空。至於那強斯文,老臉皮,雖不成詩,押韻而已的,也偏不識廉恥,謅他娘兩句出醜一番。誰知投去的,好歹多選不中。這些人還指望出張續案,放遭告考,把一個長安的子弟,弄得如醉如狂的。文姬只是冷笑。最後有個岷江任生,客於長安,聞得此事,喜道:“吾得配矣。”旁人問之,他道:“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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