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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來說卻可能是超過了回憶的事情了。
我突然覺得不安起來。
一種不安又喚起另一種不安,我“啪”地一下放下了筆。
什麼也不能寫了;僅僅寫了一個“我”字,後面就接不下去了。
我就這樣敗下陣來嗎?就這樣輕易地放棄了嗎?
正在這時,我有幸以私人交際的形式初次見到了瀕戶內寂聽先生。
和他談到我正在執筆寫作的這本書時,先生爽朗地高聲回答我:“什麼寫出來不好意思,沒有這種事情嘛!你怎麼想就怎麼寫好啦,千萬不要老想一定得寫好的問題,這樣,準能寫出好的東西未。”
儘管交談的時間短暫,但聽了先生這些暖人心的話語,我重新鼓起了勇氣。
我又攤開了稿紙。
我所寫的東西決不是要傷害任何人。我相信自己的筆。
告一段落後,我拿給母親看了。
因為我覺得與其透過宣傳機構報道這個過程,不如讓有實際感受的母親先看看。
她讀完後,我問她怎麼樣。“我可不懂啊!”母親雖然這麼說,臉上卻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這個笑容對我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支援。
從我跟他商量要寫這本書的時候開始,他就以理解的態度關注著這件事。
“現在正是寫這本書最有意義的時侯呀,試試看吧……”
他自從這樣說過以後,除非我主動和他談,從未過問我什麼。
在我寫到自己的事情時,三浦的存在是非常重要的。抽去了他的存在,我就不能寫好自己的全貌。
寫完五篇可以稱得上是骨幹的初稿以後,我也給他看了。
他用了很長時間,一篇一篇地仔細閱讀,我守在他旁邊,擔心地等侯他開口。
怎麼說好呢?
——他彷彿這麼想著突然抬起頭看著我。
臉上露出常有的那種微笑,說:“嗯,這不挺好嗎?”
“真的?讀過後不覺得有什麼看著不舒服的地方嗎?”
這話似乎有些使他感到意外。
“你自己既然已經這樣寫了,我也沒有什麼理由妄加評論啦!”
他又這樣囑咐我說。
我在這本書中寫了自己的“生理”和“出生”。由於人們理解的方法不同,也許引起轟動的。
對於一個即將成為自己妻子的女人,把那些屬於所謂禁區的東西寫成文字,並且公諸於眾,站在丈夫地位上的他,是不是有牴觸情緒呢?
這正是存在於我心底的不安。現在,他這樣理解我,信任我,使我再次感受到決不能辜負他的責任感。
這本書的寫作不是作為藝人山口百惠,而是作為一個生活中的人的山口百惠在人生階段告一段落,是從這個出發點寫作的。
製片社所屬的演員,退出舞臺之後,把自己的意志公之於眾,恐怕還沒有先例吧。
我想到批准和幫助我退出舞臺的堀經理以及製片社的諸位。
沒有讓他們過目我寫作中的初稿。如果他們從這本書裡知道曾花費心血關注的“山口百惠”的真實面貌,那就萬分榮幸了。
我還想到了那些崇拜我的影迷、歌迷們。
“把自己的性都寫出來,不好啊!”
“把私生活公諸於眾,對你和三浦君都不好啊!”
“百惠的母親和三浦君的雙親情緒上也不會好吧!”
每天收到的信件中,幾乎都有對我寫書提出的意見。
讀著這些信,我總要在心裡發誓:不能辜負這些人的心願,至少不能說假話,不能用漂亮的詞藻來裝扮自己。決不能讓別人說這是藝人的自白書,我一定要把這本書寫得使人們讀完以後都能露出會心的笑容來。
當然,我終歸只是一個人。
但是,活在崇拜我的歌迷、影迷心中的山口百惠,也許已經變成他們身體中的一部分了。
我的痛癢,有一部分已經成了他們的痛癢。
在寫這本書時,我不可能把這麼多人的存在置之不理。正是因為有了他們對我的支援,今天我才可以寫成這本書。
現在,全書已經寫成。我發覺,自己的心情格外平靜。
這四個月,我重新審視了自己,結果又發現了一個新的自己。
八年來,我做了不盡其數的工作,然而,著書卻是一項和以往工作的格調不同的稀罕的工作。
一切都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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