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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們之間嶄新的人與人的關係,如母親與兒子的關係和她崇高的母愛、巴維爾與莎馨卡的愛情關係、革命者之間的友誼等等。在小說中,尼洛夫娜的母愛就有一個提高和發展的過程。最初,她的母愛同一般勞動婦女的母愛沒有什麼區別。經過一系列事件的教育,她的思想達到了新的境界,她堅信兒子真理在握,必然勝利。因此,她在散發兒子的演說稿時才能表現得那樣鎮靜和勇敢。尼洛夫娜的母愛之所以那樣崇高和偉大,就是因為她跟兒子以及他的同志們已經是“志同道合的同志”。又如,小說對巴維爾與未婚妻的愛情的描寫,雖然筆墨不多,卻真摯感人,充分表現了他們高尚的情操和無產階級的人情美。小說還著重描寫了革命者之間深厚的友誼,如巴維爾同安德烈像親兄弟一樣親密,尼洛夫娜同尼古拉姐弟的關係也是一種嶄新的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小說對母愛、愛情和革命友誼的描寫深刻揭示了革命者崇高的精神世界,使這些形象顯得更加生動和豐滿。
高爾基在《母親》中首次運用了社會主義現實主義的創作方法,即從現實的革命發展中,真實地、歷史地、具體地去描寫現實。《母親》是用這一創作方法進行寫作的第一部新的文學作品。
總之,《母親》以對新的革命現實的真實描寫,以對時代本質的深刻概括,以具有高度思想性和藝術性的英雄人物形象以及新的創作方法開創了無產階級文學的新紀元。
1
每天,在郊外工人區的上空,在充滿煤煙和油臭的空氣裡,當工廠的汽笛震顫著吼叫起來的時候,那些在睡夢中還沒有得以使疲勞的筋骨完全恢復的人們,滿臉陰鬱的,就好像受驚的蟑螂似的,從那些簡陋矮小的灰色房子裡走到街上。在寒冷的微光裡,他們沿著沒有鋪砌的道路,朝著工廠中那一座座高大的鳥籠般的石頭房子走去。在那兒,工廠正睜開幾十只油膩的四方眼睛,照亮泥濘的道路,擺出一副冷漠自信的樣子等著他們。泥濘的路在腳下撲哧撲哧地響著,時不時發出嘶啞的說夢話似的喊叫聲,粗野的叫罵惡狠狠地撕碎了凌晨的天空,然而,對於他們,撲面而來的卻是另一種聲響——機器笨重的轟隆聲和蒸氣的怒吼。高高的黑色煙囪,就像一根很粗大的手杖聳立在城郊的上空,那顫動的樣子,陰沉而肅然。
傍晚時分,太陽落山了,它的血紅的餘光照在家家窗戶玻璃上面,疲倦而憂傷地閃耀著。工廠從它石頭般的胸膛裡,將這些人拋擲出來,好像投扔無用的礦渣一樣。
他們,面孔被煤煙燻得漆黑,嘴裡露出飢餓的牙齒,沿著大街走著。這會兒,他們的說話聲有點興奮,甚至是喜悅——一天的苦役已經做守了,晚飯和休息正在家裡等著他們。
工廠吞食整整一天的時光,機器從人們的筋骨裡榨取了它所需要的力量。一整天的時興就這樣毫無蹤影地從生活中消失了,他們卻向自己的墳墓又走近了一步。但是,他們看著眼前的享受——煙霧瀰漫的小酒鋪裡的歇息和快樂——還是覺得滿足。
每逢節假日,他們睡到上午十點左右,然後,那些老誠持重、有家小的人們,換上了比較整齊的衣服去做彌撒。一路上,他們罵著年輕人對宗教的漠不關心。從教堂回來後,吃過了餡餅,就又躺下睡覺——一直睡到傍晚。
成年的勞作,使他們喪失了正常的食慾,為了能吃下飯去,他們便拼命地喝酒,讓伏特加強的灼熱來刺激他們的胃口。
入夜之後,他們懶散地街上逛蕩。有穿套鞋的,即使天不下雨,也把套鞋穿上。有拿雨傘的,即使天上出著太陽,也把雨傘拿上。
他們相到碰面的時候,總是說工廠,談機器,罵工頭——他們的所思所想所有的談論,都是和工作有關的事情。在這枯燥的千篇一律的日子裡,拙笨而無力的想法有時也會發出孤獨的閃光。回到家裡就跟老婆吵鬧,常常是拳打腳踢。
年輕的則下酒館,或者輪流在各家舉行晚會,他們拉起手風琴,唱著淫蕩放肆的小曲兒,說些下流過癮的話,跳舞,喝酒。勞累的人往往容易喝醉,醉了之後,滿肚子無名的火氣,立刻就沸騰起來,尋找著暴發的機會。一旦有了這種可以發洩一氣的機會,他們便抓住不放了,哪怕是為了一丁點兒小事,也就像惡獸一般兇狠地撕打起來。往往是頭破血流,有時打成殘廢,甚至把人打死。
在他們日常的交往中,最多的則是一觸即發的怨恨,這種感情,和那不能得以恢復的筋骨上的疲勞同樣地年深月久根深蒂固。這些人一生下來就從父親那兒承襲了這種靈魂的疾病,它你黑影似的一直伴隨他們從小到大走進墳墓。在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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