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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再看一遍這場不幸,我看你認為這事是場不幸吧,”他說。
“不,不完全是不行,”她說,“當然話說回來,我假如知道尼科爾斯醫生的意見的話,”她吞吞吐吐地說。
“你明明知道問我更方便,”他板著臉說,“現在辛西婭婚也訂了。”
“沒訂婚,我早對你說了。他不許把這事看作訂婚約束她。”
“那好,就算是和一個二十三歲的小夥子有戀愛糾葛吧。小夥子一無所有,只有一份獎學金,還有一個繼承一份負債累累的家業的機會。他甚至沒個職業,還出國兩年,我明天必須過去把情況全告訴他父親。”
“啊,親愛的,求你對他說一聲,這事他要是不喜歡,只提提意見就算了。”
“我看沒有辛西婭配合你的戲也演不成。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辛西婭在這件事上自有主張,而且相當決斷。”
“哦,我認為她並不非常喜歡他。她不是個老往情網裡掉的人,遇事情也不認認真真地往心裡去。不過當然啦,誰也不會猝然作決定。兩年不照面也好,要吹有的是時間。”
“可是前一陣兒我們還受到威脅,說辛西婭要是愛情上受挫折,就會犯肺病早死。”
“喲,你這親愛的人兒,怎麼把我的胡言亂語都記住了!事情可能是那樣。你知道我可憐的親人柯克帕特里克先生害的是肺病,辛西婭有可能繼承下來,遇上大悲痛就有可能引發潛伏的種子。我時常這麼擔心。不過這恐怕不大可能吧,因為我認為她遇事並不認認真真地往心裡去。”
“那麼我就更自由了,如果老鄉紳反對,我可以代表辛西婭吹了此事?”
可憐的吉布森太太為難起來,不知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不行!”她終於說道,“我們不能吹。我相信辛西婭也不會吹,尤其是當她想到別人在替她做主,就更不會吹了。再說他倒是真的很愛她。他要是處在奧斯本的地位上該多好啊。”
“要我告訴你該怎麼做嗎?”吉布森先生真心誠意地說,“不管這事多麼有可能受人撮合,總歸還是兩個年輕人相愛吧。一個是少見的優秀小夥子,另一個是漂亮活潑、人見人愛的姑娘。小夥子的父親必須得知此事。極有可能他會勃然大怒,不同意,因為只要牽扯到錢,這門婚姻毫無疑問是草率行事。不過讓他們別散夥,耐心堅持,年輕姑娘見合適的就成,不必等到更好的機會。我只盼望莫莉能交上好運,也遇上個辛西婭這樣的機會該多好。”
“我會為她想辦法的,我一定會試試的,”吉布森太太說道,一聽口氣又變化,放下心來。
“別,別這樣。這事我不準。莫莉的事我不能‘試’。”
“好吧,別生氣,親愛的!你知道有一段時間我非常害怕你發脾氣。”
“發脾氣也沒用的嘛!”他陰沉沉地說,說著站起來像是不要再坐下去了。他妻子倒是巴不得他趕快走掉。夫妻間這場會談沒有使兩人都滿意。吉布森先生被迫承認並正視這一事實:他選擇的這位妻子自有一套行為準則,和他一生奉行的、並且希望灌輸給女兒的行為準則完全不同。他的氣比他表面上發作出來的要大,因為他的氣裡頭有不少自責的成分,便自己反省,冥思苦想,聽任他對妻子因懷疑而產生的不滿情緒在自己頭腦裡發展,漸漸地這種不滿情緒波及到無辜的辛西婭,使他對這母女倆的態度都帶上了不愛搭理的嚴厲神色。這麼一來至少搞得辛西婭極為詫異,這是後話了。眼前他跟著妻子上樓去了客廳,一本正經地向驚訝的辛西婭賀喜。
“媽媽已經告訴你了?”她說道,說著朝她母親射去氣憤的一瞥,“這很難說是訂婚。我們大家都發誓要保守秘密,媽媽也是其中之一啊!”
“可是,我最愛的辛西婭,你總不會——你總不會希望我對我的丈夫也保守秘密吧?”吉布森太太懇求道。
“對,可能不會這麼希望。無論如何,閣下,”辛西婭轉身朝吉布森先生走去,話說得又坦率,又不失體面。“我很高興你得知了此事。你向來待我像個極好的朋友,我也許早該親口告訴你,可是又不想叫此事張揚出去。你要是高興,讓它仍然是一樁秘密吧。事實上,很難稱它為訂婚——他(說到這裡她臉一紅,眼放光彩,好像用‘他’這個詞說明此時此刻她思緒中只有‘他’一個人。)不許我作出承諾約束自己,要等他回來再說!”
吉布森先生嚴肅地看看她,對她迷人的表情毫無反應,原來此刻讓他想起了她母親的作風,不由不信這母女原是同道人物。隨後他拉起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