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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援他跟隨埃梅回她在阿爾薩斯的老家,然後完婚。羅傑至今還沒見過這位嫂子。老實說,奧斯本是在木已成舟之後才考慮對羅傑透露秘密的,說不定羅傑的意見還管用。如今奧斯本和妻子被迫分開,他的全部心思,不管是想詩的一面還是務實的一面,都集中在那位嬌妻上,想她在農家出租的房子裡孤苦零仃地度日,不知道她的新郎丈夫下一次什麼時候來看她。有這麼大的事迷住了他,難怪他無意間忘了他的父親。不過忘了父親畢竟是件傷人心的事,其後果也會令人追悔莫及。
“我過來陪你抽一鍋煙,可以嗎,父親?”羅傑說道。這是他剛到的頭一個晚上,他輕輕地推開書房的門,他父親卻把門只拉開一半。
“你不會喜歡抽菸斗的,”老鄉紳說道,仍然佔著門不讓他進,不過話說得心平氣和。“我抽的這種菸絲不中年輕人的意。還是去陪奧斯本抽支雪茄吧。”
“不。我想陪你坐坐。我受得了勁兒很大的菸絲。”
羅傑往裡硬擠,頂著門不讓進的那股勁兒在他面前緩緩地消退。
“會燻得你衣服上帶煙味。那時你就得借奧斯本的香水灑灑了,”老鄉紳冷冷地說,說著把一支精緻的琥珀啃短菸斗朝兒子一推。
“不,我要抽陶製長煙鬥。怎麼啦,父親,你以為我是個小孩—子,拿這樣的玩具娃娃頭逗著玩?”他看著菸斗上的雕刻說道。
老鄉紳心裡暗暗高興,但決意不流露出來。他只說:“這菸斗是奧斯本從德國回來時帶給我的。那是三年前的事兒了。”接下來一陣子裡他們默默地抽菸。不過,兒子主動來陪伴他,即使一言不發,老鄉紳也覺得很受安慰。
老鄉紳接下來的話露出了他的思想方向。說來也是,他的話總是一種透明的媒介,從中可以看見他的思緒主流。
“三年中人生的變化知多少啊!——我算是明白了。”他又大口大口地噴起煙來。羅傑還在考慮怎樣回答這句老套話,老鄉紳又停住抽菸說開了。
“我記得當年威爾士親王①當上攝政王時,民眾的意見鬧得紛紛揚揚。我在什麼地方讀到——大概是在一份報紙上吧——歷代國王和繼位人似乎總搞不好關係。那時候奧斯本還是個小毛孩子,出去時常和我一塊騎上那匹叫白遊車的小馬——你不記得小馬白遊車了?”
① 威爾士親王是英國皇太子的稱號。
“記得。可當年我總覺得那是匹高頭大馬。”
“哈!你看,那是因為你是個小不丁點兒嘛。那時候我家馬廄裡有七匹馬——還不算幹農活的馬。我記不起那時候我有何憂愁,只是——你知道,你母親她總那麼柔弱。小過那時的奧斯本是個多漂亮的小男孩啊!老穿一身黑色的天鵝絨——有股浪子氣。但那不是我給他穿戴的,再說我敢肯定穿戴沒什麼問題。如今他長成個英俊後生了,可臉上卻沒有了陽光。”
“他為錢的事大傷腦筋,也因給你添了憂愁而不安,”羅傑說道,倒是想當然地猜度兄長的感情。
“他不會傷腦筋的,”老鄉紳說道,從嘴裡取下菸斗,把煙鍋狠狠地砸在壁爐一側的壺架上,煙鍋砸成了碎塊。“可惜!不過沒關係!我說了,羅傑,他不會傷腦筋的!他根本不愁錢的事。你要是長子,是家業繼承人,就會輕而易舉地從放高利貸的人那裡得到錢。他們只須問問:‘你父親多大歲數了?他患有中風或什麼病嗎?’於是馬上拍板成交,然後他們就到一個地方鬼鬼祟祟地轉悠,連林子帶地都看——別讓我們再說他了。說也沒用,羅傑。他和我不對勁,我覺得只有全能的上帝才可能把我們調整過來。我是想到他最後使你母親多麼傷心,這才對他沒好臉的。話說回來,他身上也有很多優點的!他反應快,人聰明,只要心思用在正事上就行。而你呢,羅傑,小時候反應慢——帶過你的老師都這麼說。”
羅傑哈哈一笑。
“對。我上學時因反應慢而得了不少外號,”他說道。
“沒關係!”老鄉紳安慰他說,“我肯定不嫌你反應慢。你假如是個像那邊的奧斯本一樣的聰明人,你就只惦著讀書寫字了,說不定會像他一樣發現陪我這樣的鄉下佬實在沒意思。不過,我看大家認為你念劍橋有出息,”他稍停片刻後說,“因為你取得了數學學位考試甲等及格者的好成績。我差點把這事給忘了——好訊息在這麼個不幸的時候來到。”
“是啊,不錯,在劍橋,大家總是為每一年的高年級數學學位考試甲等及格者感到驕傲。明年我必須退出了。”
老鄉紳坐著盯住餘火發愣,手裡還拿著半截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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