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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快,”莫莉平靜地說,“不過平心而論,馬上再辦一場的話,我不見得一定想去。看樣子有不少麻煩都與舞會有關。”
“哈!你在想你姐姐,她身體欠佳?”
“不,我沒想著她,”莫莉說道,口氣很斷然,“我在想穿衣服,梳妝打扮,第二天睏乏無力的事。”
他願意的話可以認為她這是冷漠。而她則覺得她此刻感受太多,引起心裡一陣奇怪的緊縮。但他一貫為人厚道,沒有對她的話進行任何曲解。就在他離去之前——當時他正在做樣子握起她的手向她告別——他低聲對她說話,聲音低得大家聽不見。
“有沒有我能為你姐姐做的事?她要是愛讀書,你知道我們家的書不少。”他見莫莉既沒有肯定的神情也沒有用肯定的話語回答他的建議,便接著說——“要麼喜歡花?她喜歡花的。噢!我家裡溫室栽培的草莓正好熟了——明天我就帶些過來。”
“她肯定喜歡,”莫莉說。
出於這樣那樣的原因,奧斯本這一回兩次來訪之間的間隔比平時長一些,是什麼原因吉布森一家就不知道了。這期間羅傑幾乎天天來,每次來總帶點新鮮東西,以表示他要在他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緩解辛西婭的病情。辛西婭對羅傑的態度是那麼溫柔親切,致使吉布森太太大為驚慌,生怕辛西婭不管他的“笨拙”(她喜歡用“笨拙”一詞說他)而看上他,拋開奧斯本。在吉布森太太看來,奧斯本也真是太怪,這麼長時間不來,置自己的利益於不顧。於是她暗中使勁,每每輕視羅傑。然而羅傑天性寬厚,對她射來的支支冷箭渾然不知,就算知道是冷箭,也想象不出是何動機,於是那些冷箭便都反彈回來,牢牢紮在莫莉身上。她小時候就素有頑皮急躁的壞名,現在她覺得她開始認識到自己的確是個火爆脾氣。比如暗箭之類,羅傑渾然不知,辛西婭也不氣惱,她卻氣得熱血沸騰。有一次她發現吉布森太太成心要把羅傑的來訪弄得次數少一些,每次的時間短一些,從那以後她便密切注視著這種願望的表現形式。每當她繼母提起老鄉紳身衰體弱時,她就知道她安的什麼心——既然奧斯本不在莊上,羅傑還這麼頻繁地離開家整天呆在朋友們中間,未免不像話。
“假如你能留下吃飯的話,吉布森先生和我會十分高興的。可是一想到留下你,你父親就會孤單一人,我們就不能過於自私地挽留你。我們昨天還說來著,不知他如何熬過他的孤獨時光。可憐的老先生!”
要不然就是一見羅傑帶著一束早開的玫瑰過來,辛西婭就被認為非常有必要去自個兒屋裡休息,莫莉也得陪著吉布森太太臨時外出辦事或做客。羅傑的目的是要討辛西婭歡喜,再說他從小到大深信吉布森先生和他家交情不薄,所以很久沒參透原來他不受歡迎。如果他沒見著辛西婭,那是他運氣不好;但他至少聽到了她的情況,也留下了他相信她會喜歡的小東西。他心甘情願地跑上四五回,總有一回能見上。終於有一天吉布森太太再也忍不住了,一反平時故意怠慢的消極態勢,採取主動發了一通脾氣。她總的來說是個脾氣很平和的人,少有發脾氣的事。
辛西婭這時候已經好多了。補藥有助於醫治心病,只是她不願意承認罷了。她漂亮的容顏恢復了,輕鬆愉快的心境也多半恢復了,家裡也不再為什麼事牽腸掛肚了。吉布森太太坐在客廳裡幹她的刺繡活兒,兩個姑娘坐在窗前。辛西婭在朗讀伏爾泰的書,莫莉在認認真真地模仿她的法語聲調,辛西婭笑她一本正經的樣子。原來她們這是在進行每天上午的“提高自身修養”的閱讀,一方面是任務,一方面也覺得有趣。這個主意還是受霍林福德少爺無意間的啟發而想到的,雖然少爺已回倫敦了,這件事還一直堅持著。舞會的那天晚上吉布森太太料想霍林福德少爺會來再見見莫莉,誰知他連個影子也沒見就走了。吉布森太太的如意算盤落了個空。這是六月清爽明媚的一天,時間尚早,空氣中散發著百花盛開的芬芳香味,兩個姑娘看樣子在全神貫注地讀法文,其實一半時間裡探身窗外,想夠著一簇攀緣而上的玫瑰。後來總算抓到手了,花蕾兒都安放在辛西婭的膝頭,不少花瓣兒卻落在外面了。這麼一來窗下的座位周圍倒是香氣飄逸,然而鮮花的整體美觀不見了。吉布森太太聽見她倆樂得連喊帶叫,說了她們一兩次,怪她們干擾了她繡花樣時數針腳的大事情。她已定下了今天上午要完成的工作量,幹完了才出去。她這個人一旦做出什麼決定,即使是無關緊要而且沒有什麼道理的決定,那麼,貫徹這些小小決定會成為她的大事。
有人前來通報“羅傑·哈姆利先生到”。吉布森太太推開她的刺繡架,幾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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