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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中心看了兩部有關蘇聯空間軌道站的錄影資料片後,就在夕陽輝耀下的教學區分手了。蘭香剛走了幾步,又被吳仲平叫住。這傢伙是怎麼啦?難道在眾目睽睽的校園裡,還要來一次“分別儀式”?她紅著臉等他走近前來。
吳仲平過來立在她面前,突然有點咄吶地說:明天……是星期六。我想……晚上帶你去我們家……“
“瞧,又來了!”蘭香不好意思地望了一眼吳仲平。
過了一會,她才說:“等明天我再告訴你我去不……”
吳仲平做出一副對此回答不滿意的樣子,笑著搖搖頭走了。
自從他們“正式”戀愛後,吳仲平就不止一次提出,要帶她去他們家,但蘭香每次都婉言拒絕了。
她是後來才知道仲平的父母是幹什麼的——“官”還很不小哩!是的,在一個省裡,省委副書記是個顯赫職務。不知為什麼,蘭香內心深處對此感到某種“遺憾”。本來,她希望吳仲平也是個一般人家的子弟。不是她自己有什麼門當戶對的觀念,而是她怕別人有這種觀念——她擔心和難以忍受的正是這一點。
她是農民孫玉厚的女兒,是因為她的天資和刻苦精神,才使她來到這個令人矚目的大學;否則,她就是鄉下一個普通的勞動婦女,怎麼可能結識吳仲平這樣的男青年……這個省委領導的家庭,能接受這樣一個農民的女兒嗎?
正因為有這種疑慮,儘管吳仲平一再熱心地要帶她去他們家,她一直猶豫著沒有答應。
她無法對仲平說出她不去的理由。當然,她知道,不管他父母對她和她那卑微的家庭出身怎麼看,仲平都不可能割捨與她的感情。但即是這樣,她也同樣難以忍受——因為儘管她出身低賤,可自小一直是在一個很重感情的家中長大的……蘭香歸根結底是農民的女兒,又在一種艱苦的鄉村環境中成長起來,不論她的思想怎樣在地球以外的遙遠太空飛翔,感情卻仍然緊密地和北方那個荒涼的小山村聯結在一起。她象她二哥一樣,經常會帶著無比溫暖的感情想起親愛的雙水村。哦,東拉河水也流進了她的血管,一直滲透進她的精神氣質中!
在外表上,我們是再也看不見原來的那個孫蘭香了。但實際上蘭香仍然是蘭香。比如,她還曾想利用課餘時間和星期天,到外面去幹點什麼活,以減輕二哥的負擔——入學三年來,二哥每月都要給她幾十塊生活費。她並且把這想法寫信告訴了二哥。她原來估計二哥會支援她,因為她忘不了上中學時,二哥那封關於人要自強的信;正是在二哥的教導下,她當時才去縣醫院的工地上提包賺錢的。
不料,二哥回信堅決反對她這樣做,還問她是否錢不夠用?如果不夠,他每月再增加一些。慌得她趕忙打消了這主意,並寫信讓二哥千萬不要再多寄錢給她……去年夏季到現在,蘭香一直操心著少平的情況。她知道,曉霞姐的死,對二哥的打擊太大了。她真擔心二哥會被這個創傷折磨得一蹶不振。她先是在仲平那裡知道曉霞姐不幸遇難的訊息——據仲平說,另一個喜歡曉霞的男人高朗也受到了沉重的打擊。她相信曉霞姐只愛她二哥。她雖然只和曉霞見過一面,就知道她是一個非凡的女性——這樣的女性也許只能愛她二哥那樣的男人。
眼下,在很大程度上,蘭香不願去吳仲平家,也和這件事有關係。她感到,她和仲平的戀愛就夠幸福了;而在二哥這麼不幸的時候,怎麼能一門心思用到自己感情的得失中去呢?
孫蘭香在教學區和吳仲平分手後,直接回了自己的宿舍。此刻,同宿舍的夥伴們正在換衣服,互相打打鬧鬧,準備去吃晚飯,屋子裡充滿歡愉的氣氛。
蘭香發現她枕頭邊有兩封信——不知是哪位同學捎回來的。
她趕忙拿起來,看見一封是二哥的,一封是醫學院金秀來的。
她先開啟二哥的信。
蘭香看完二哥的信,十分高興。二哥在信上一改前不久那種憂鬱的情緒,重新流露出一種對生活的樂觀態度;並告訴她。他已經當了個“班長”,忙得焦頭爛額……忙了就好!蘭香知道,只要忙,二哥的精神就能大振!
不過,看了二哥的信,蘭香還稍有點不滿足。她上封信含蓄地對二哥說了她和吳仲平關係的發展情況,希望他能對這件事給她一些指導性的幫助。結果他只在信末尾寫道:“我不說那些希望你冷靜之類的一般化的說教;我只說:願年輕人萬事如意!”
這個二哥啊……
總之,二哥的信使蘭香的情緒也隨之激動起來。只要親愛的二哥能從那可怕的打擊中重新振作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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