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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更重要的是,盤踞在西結古的領地狗群肯定饒不了岡日森格,如果養不好身體,它憑什麼跟它們鬥啊?麥政委說:“那你就留下,一定要注意安全。岡日森格傷好後,立刻返回西結古。”
又住了一夜,第二天早晨,匆匆舔了“者麻”(碗中一半是炒麵和曲拉,一半是酥油和奶茶,一邊喝,一邊舔),麥政委和白主任一行以及索朗旺堆頭人和齊美管家,便向大格列頭人告別。
伴隨著黑頸鶴的叫聲,大家都說著吉祥如意的話。麥政委說:“現在最應該吉祥如意的是藏扎西,大格列頭人,拜託了,你們要繼續尋找啊。”齊美管家翻譯著。大格列頭人說:“保佑藏扎西,這是神的意志,誰也不敢違抗。騎手們今天又一次出發了,我們不找到強盜嘉瑪措,不救出藏扎西是不罷休的。”索朗旺堆頭人也說:“尊貴的漢人你們放心,我們的心腸和你們的心腸是一樣的。要是我們的心腸不好,後世就會有苦無樂,災難連綿。到了西結古,我和齊美管家親自帶著騎手去尋找。”麥政委說:“好啊好啊,你還要說服別的部落的頭人,讓他們也派出人馬去尋找,爭取把西結古草原所有的地方都找一遍。”索朗旺堆頭人說:“這是自然的,放心吧麥政委,你的好心腸一定會感動西結古草原所有的部落頭人。”
藏醫尕宇陀也要回去,他沒顧得上舔“者麻”,抓緊時間給岡日森格抹了藥和餵了藥,又給父親留下了明後天的藥量,用手示範著仔細叮囑他這樣喂那樣抹。父親嫌留下的藥太少,比比畫畫地糾纏著要他多給一點。尕宇陀緊緊抱著他的豹皮藥囊,堅決不給。父親說:“為什麼?為什麼?不就是一點藥嘛。”尕宇陀說:“夠了,夠了,甘露多了就不是甘露,就是毒液了。”說著,生怕搶走了似的,趕緊上馬,搶先走去。
以後父親會知道,作為一個對生命抱有極大愛心的救死扶傷的藏醫,尕宇陀既是慷慨大方的,又是惜藥如金的,那些撒在岡日森格傷口上的白色粉末、黑色粉末和藍色粉末,是用巴顏喀拉山的山頂寶石、雅拉達澤山的金剛雷石、巴斯康根山的溫泉石,加上麝香、珍珠、五靈脂、邊緣冰鐵、雪朗水晶花、印度大象的積血、吐寶獸的脛骨等等,碾成粉末炮製而成的。那種塗抹傷口的糨糊狀的液體是用公母雪蛙、白唇鹿的眼淚和藏羚羊的角膠釀製而成的。那種黑乎乎的草藥湯則是由瑞香狼毒、藏紅花、藍水百合、尼泊爾紫堇、唐古拉黑蘆薈、年寶山雪蓮、各姿各雅紅靛根七種藥材煎熬而成。都是非常難得的藥寶,是他用幾十年的工夫尋訪、積累、配製出來的,用完了就沒有了,再要配製,就得等到下一輩子了。
藏醫尕宇陀沒走多遠,就被一個人攔住了。那人頭上盤繞著一根粗大的辮子,辮子上綴著紅色的毒絲帶和一顆巨大的琥珀球,琥珀球上雕刻著羅剎女神蛙頭血眼的半身像,身穿一件豔紅的氆氌袍,腰裡扎著熊皮閻羅帶,閻羅帶上繫著一串兒約有一百個被煙燻黑的牛骨鬼卒骷髏頭,更耀眼的是他的前胸,前胸上掛著一個銀製的“映現三世所有事件鏡”,鏡面上凹凸著墓葬主手捧飲血頭蓋骨碗的全身像。藏醫尕宇陀趕緊下馬,半是驚懼半是恭敬地問候了一句,牽著馬轉身就走。跟在尕宇陀後面的索朗旺堆頭人和齊美管家以及幾個騎手,也都是一副驚恐疑懼的樣子,紛紛下馬,在索朗旺堆頭人的帶領下回避瘟神似的繞道而去。
麥政委和自主任互相看了看:怎麼了,這是?
臥在魔力圖大帳房前的草地上,一直目送著他們的岡日森格突然站起來,悶聲悶氣地叫了一聲,煩躁不安地又是搖頭又是用前爪刨地。憑著它比人敏銳而準確的感覺,它已經意識到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是必須警惕的,而警惕就是關於未來的擔憂——它對值得懷恨的一切都有超越時空的預感,這次也不例外。而大黑獒那日則表現得異常興奮,坦坦蕩蕩地跑過去,在那個人身上聞了聞,又跑回來,和岡日森格嗅著鼻子,好像在悄悄地說著什麼。岡日森格頓時也有些興奮,不顧傷痛地環繞著父親走來走去。
父親奇怪地問道:“這個人是誰啊?”沒有人回答,扭頭一看,剛剛還和自己站在一起的大格列頭人正要躲到魔力圖大帳房裡去。父親大聲問道:“他到底是誰啊?你們怎麼都怕他?”一身豪烈之氣的大格列頭人這時縮著脖子說:“他的身子碰到誰,誰就會損失全部財寶,他的氣息撲到誰,誰的全家就會得麻風病,他的影子罩住誰,誰就會死亡。他身上沾滿了鬼氣、邪氣、晦氣、血汙之氣、奪命黑毒之氣,他就是送鬼人達赤,你難道沒有聽說過?”說罷身影一晃,就晃到帳房裡頭去了。父親差不多明白了大格列頭人的意思,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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