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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指指桌上的書。“這些史事,在這本書上也有記載。”
“是媞莉亞吩咐你在這裡等我嗎?”康哲夫露出焦急的神情。這對他來說是罕有的事情——他一向不喜歡把自己的情緒暴露在他人的眼前。
男人思考了一會。“也可以這樣說。她確實在臨行前這樣要求我。另外我們也有點事情要跟康先生談談。”
“你們不是要殺死我的嗎?”
“那只是一個可怕誤會。”男人微笑。“很抱歉令閣下受傷。但是我國當中有人擅自行動,錯下了格殺的命令。”
——殺死達奎也是誤會嗎?
康哲夫原本想這麼說,但覺得眼前不是提出這種問題的時候。“貴國要跟我談什麼?”
“我沒有權力與康先生談這件重要事情。”男人神情非常嚴肅。“我叫哥喃漢(注),只是我國一個小官吏而已。我的任務是把康先生帶回我國的首都,與我國最重要的人親自會面。”
(注)“哥喃漢”在朔語中是“穿紫色衣服的人”。紫衣是朔國古代和平信使的規定服飾。
“憑什麼要我跟你回去?”
“媞莉亞在那兒等著你。”
康哲夫像被一下子擊中要害。他沉默了好一會兒。“你們相信我嗎?你們能夠確定我不是CIA刻意放走的臥底嗎?”
“CIA裡也有我們的人。”哥喃漢說。“康先生,你已不容於美國政府。即使你把現在所知的一切告訴他們,對我國造成的傷害也不大。就是現在把我抓給CIA也沒有用。我持的是馬來西亞護照,名字叫‘吳文芳’,職業是傢俱商人。你不會找到其他線索,也不會再見到媞莉亞。”
康哲夫拉出哥喃漢對面的木椅子,坐下來低頭沉思。
“康先生。”哥喃漢整整領帶結。“假如你想再見媞莉亞,便沒有其他選擇。”
康哲夫把眼睛埋在雙掌中。“我們什麼時候啟程?”
哥喃漢釋然一笑。
“不用焦急,康先生。現在你最需要的是一個好醫生。”
在法國南部港埠波爾多一間隱秘的私人醫院療養的兩個月間,康哲夫完全沒有刮鬍子,如今一臉漆黑濃密的鬍鬚改變了他整個臉形。
把原本齊整得如行政人員的髮型理成軍人似的短短平頭裝後,哥喃漢替他拍照以製作假護照。康哲夫看出造這本新加坡假護照的是一流高手。裡面蓋上了好幾個國家的入境簽證。
康哲夫就以這本名叫“王永波”的護照從巴黎戴高樂機場出發往泰國曼谷,再南下印尼,東渡巴布亞紐幾內亞,進入南半球的紐西蘭。
早在紐西蘭首都威靈頓等待他的哥喃漢又為他安排了另一本護照。“朔國人”的安全措施令他歎服。
這次康哲夫以澳洲華僑“劉偉明”的身分出發,到夏威夷檀香山休息了五天。在黃昏的威基海灘上漫步時,想到自己兩個月前仍在地球的對面拼死逃亡,康哲夫興起一股奇異的感嘆。
飛機抵達加拿大溫哥華後,哥喃漢一如預料在機場外等候著他。接到手上的是一張長途公車的車票。
長途旅程開始令康哲夫感到厭倦。但是一想到媞莉亞的臉,他再次打起精神來,觀看車窗外毫無變化的風景。公路兩旁是一望無際的田野和平原,偶爾會經過附設餐廳的加油站。經過山區公路時停下兩次,都是因為野生羊群擋著去路。
公車超過一輛越野腳踏車時,康哲夫不禁向那穿著斑斕緊身衣的車手多看幾眼。車手並沒有回看他,只是低著頭朝光禿禿的公路前方拼命踩著腳踏。不一會腳踏車便化為一顆小小的黑點,被遠遠拋到後頭。
到達加拿大東岸多倫多時已是八月末。頭髮長了一點,不過仍是野和尚般的平頭,與護照中那個“劉偉明”沒有兩樣。
當哥喃漢吩咐他循陸路南下美國波士頓時,他猜測已開始接近目的地。否則哥喃漢不會要他冒險越過美國本土的海關。
在長途公車上,康哲夫已充分練習澳洲口音的英語——他在傭兵團裡接觸過不少土生澳洲人,這項工作並不太困難。
關員被他的口音瞞過了,何況他也有一次夏威夷的出入境記錄。
七個小時後,哥喃漢也隨同到來。他以汽車接載在機場等候的康哲夫。
車子在市中心兜轉。
“把你的護照交給我處理。”坐在駕駛席的哥喃漢向後座上的康哲夫說。“你身旁那個紙袋,裡面全是你需要的東西。”
康哲夫把護照交給哥喃漢後,開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