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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要講道,文森特,回去做你的牧師吧。繪而是色彩、線條和形式,如此而已。藝術家能夠再現大自然的裝飾性,但只能如此而已。”
。裝飾藝術,“又森特哼著鼻子。”要是你從大自然中所得到的就是這些,那末你應該回到你的證券交易所去。“
“我要是那樣的話,我要來聽你在星期日早股的講道。你從大自然中得到了些什麼呢,將軍?”
“我得到的是活動,高更,生命的旋律。”
“哦,我們有點瘋了。”
“我畫太陽時,要畫得讓人們感覺到它以可怕的速度在旋轉。它發射出力量無窮的光波和熱波。我畫麥田時,要人們感覺到穀粒中的原子在生長、爆裂。我畫蘋果時,要人們感覺到蘋果中的液計濺到面板上,果核中的種籽在往外鑽向開花結果!”
“文森特,我不止一次地對你講過,一個畫家不應該有什麼理論。”
“瞧這片葡萄園景色,高更。向外考研!那些葡萄在你眼前馬上就要爆裂了。喂,再看這片峽谷。我要使人們感覺到峽谷雨分已經住下淌流過千千萬萬噸的水。我畫一個男子的肖像時,我要人of感覺到那男子一生的全部經歷——他所見到的、做過的和遭受的每一樁事情!”
“你究竟在想些什麼鬼名堂?”
“想一下,高更。長出谷來的田地、從峽谷往下流的水、葡萄的液計和一個人的消逝的生命,都是同一和同樣的東西。生活中唯一的協調就是節奏的協調。我們大家按拍跳舞的節奏;人們、蘋果、峽谷、耕地、麥浪中的車、房子、馬和太陽。高更,你身體內的物質明天會搗穿一顆葡萄,因為你和一顆葡萄是一樣的,我畫在田裡幹活的農人時,我要使人們感覺到農人就象穀子那樣流進鬆土裡,而鬆土亦向上流進農人的身子。我要人們感覺到陽光射進農人,射進穀子、耕犁和馬,而它們亦都回射進太陽。當你開始感覺到普遍的節奏——地球上的萬物都在這個節奏中活動——一的時候,你就開始理解生活了。唯有上帝才超然獨立。”
“將軍,”高更說,“您是正確的!”
文森特情緒亢奮,熱病似地發抖。高更的話象打在他臉L的一記耳光。他笨頭笨腦地站著,張口結舌。
“‘將軍,您是正確的’這話算什麼意思i”
“那意思是說現在差不多是上咖啡館去喝杯苦又酒的時候了。”
第二個星期的週末,高更說:“今晚讓我到你的那幢房子裡去一下。也許我能挑到一個可愛的胖姑娘。”
“別碰拉歇爾。她是屬於我的。”
他們穿過石巷的迷宮,走進妓院。拉歇爾一聽到文森特的聲音,立即蹦跳過門廳,投入文森特的懷抱。文森特向路易介紹高更。
績更先生,“路易說,”你是一位藝術家。也許你可以給我去年在巴黎買的兩幅新畫鑑定一下吧。“
“我很高興。你從什麼地方買的?”
“歌劇院廣場上的古皮爾公司。是放在公司的前廳中的。請進來,先生。”
拉歇爾引文森特走進左邊的房間,把他批倒在近旁一張桌子邊的椅上,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
“我到這兒來了半年啦,”文森特抱怨說,“可是路易從來沒有問過我對他的圖畫的看法。”
“他並不認為你是個藝術家,瘋浪子。”
“也許他是對的。”
“你不再愛我了,”拉歇爾說,繃著臉。
“你怎麼會那樣想的呢,小鴿子?”
“你已經有好幾個星期沒有來看我了。”
“那是因為忙著為我的朋友佈置房子。”
“那末,即使你不來,你還是愛我啦?”
“即使我不來。”
她扭扭他的圓圓的小耳朵,輪流吻吻。
“來證明一下,瘋浪子,你能把你的滑稽的小耳朵給我嗎?你曾應過找。”
“要是你能拿下來,你就拿吧。”
“嗅,瘋浪子,你的耳朵是縫上去的,象我的布娃娃的耳朵一樣。”
從房間裡傳出一陣喊聲。橫貫廳堂,這一尖聲叫喊既不表示愉快,亦不表示痛苦。義森特把拉歇爾從腿上推下去,奔過廳堂,進入客廳。
高更彎身蹲在地上,抽搐著,淚珠滾下他的臉頰。路易,手裡拿著燈,低頭盯住他看,驚慌失措。
“保羅,保羅,怎麼啦?”
高更想開口,但說不出話。過了片刻,他喘著氣說:“文森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