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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為什麼世界上不多有幾個象作這樣的人呢?再來一杯!請隨便看卿你要看多少就拿多少吧!”
文森特把一張油畫湊白亮處,想了片刻後。m隧:“杜米埃!這張畫就使我想起了他。”
洛特雷克的臉快活起來。
“是的,杜米埃。他們當中最偉大的一位。是我能學到東西的唯一的人。天哪!多了不起,那個人能憎恨!”
“不過,既然是你憎恨的東西,為什麼還要畫呢?我只畫我所愛的東西。”
“一切偉大的藝術都來源於憎恨,梵·高。唉,我看你在崇拜我的高更。”
“你在講誰的繪畫。”
“保羅·高更。你認識地嗎產
“不認識。”
“那你應該認識他。那是馬提尼克②的一個土著女人的像。高更曾在那兒耽過一陣子,他完完全全沉洞子返問原始的題材,但卻是一個項抓抓的畫家。他有妻子、三個孩子,在證券交易所裡有一個年薪三萬法郎的職位。他花了一萬五千法郎買進華沙羅、馬奈和西斯萊的作品。在結婚的一天,他畫了妻子的肖像。她認為這是偉大的業績。高更慣於星期日作畫。你知道證券交易所藝術俱樂部?有一次他把一張畫給馬奈看,馬東說畫得好,‘唉,’高更回答,‘我僅僅是業餘的!’‘喚,不,’馬奈說,‘沒有業餘的,除了那些畫不好的。’那個評語就象一個麻利的精靈,一下子鑽進了他的腦袋,從此糊塗起來。他放棄了交易所中的職位,全家在魯員住了一年,靠積蓄過活,然後他把家小送到斯德哥爾摩她的雙親那裡。從此以後,他一直靠才智謀生。”
“倒很有趣。”
“你碰到他的時候可要小心,他喜歡折磨朋友們。曖,梵·高,領你到紅磨坊和埃利澤一蒙馬特爾去看看,怎麼樣?那兒的姑娘我全認得。你喜歡女人嗎,梵·高?我是說與她fi]相好?我喜歡她們。幾時我們去看她們,你看怎麼樣?”
“當然,當然。”
“好極了。恐怕我們得回到科爾芒那兒去了。走前再喝一杯?請。現在只要再來一杯,瓶就空了。當心,別把桌子撈翻了。沒關係,女傭會收拾的。你可知道,我馬上就要搬家。我有錢,梵·高。我父親怕我詛咒他生下了一個瘸子,所以對我百依百順。我搬場的時候,除了自己的畫,什麼也不拿。我粗一個空空的工作室,然後一樣一樣添東西。當我感到發膩的時候,我就再搬場。隨便問問,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金頭髮的?紅頭髮的?”
“用不著鎖門。請留意那向克利希林蔭道傾瀉而下的金屬屋頂,就象一片黑色的海洋。唉,他媽的!我不必裝腔作勢。我倚靠著這柺杖,指出美麗的景色,因為我是一個該死的病子,一口氣跑不了幾步路!哦,其實我們全是瘸子,不是在這方面,就是在那方瓦我們走吧。”
那看起來輕而易舉。他只要扔掉舊調色盤,買一點亮的顏色,象一個印象主義者那樣描繪。第一天試驗下來,文森特吃了一驚,有點惱火。第二天下來,他手足無措。緊接著是輪流不斷的懊惱、光火和恐懼。一個星期下來,他怒不可遏。經過幾個月的費力的色彩試驗,他依然是個生手。他的油畫顯得陰暗、呆滯,還是老樣子。洛特雷克,在科爾芒工作室裡坐在文森特的旁邊,望著後者的畫,咒罵蒼蠅,但什麼意見也不提。
如果對文森特來說,那是艱苦的一週,那末對泰奧來說,更壞千百倍。泰奧是一個溫文爾雅的君子,舉止穩重,生活習慣優雅。他是一個極端講究的人,不論穿著或禮儀,不論在家內或辦公的地方。文森特的破壞性的氣魄和力量,他不及萬一。
賴伐爾路上的小公寓,剛剛夠泰奧和他的纖巧的路易·菲力普式的傢俱。在第~個星期末,文森特把這個地方弄成了廢品鋪子。他在起居室裡踱來踱去,把傢俱踢開,地板上扔滿畫布、畫筆和空顏料管,躺椅和桌子上點綴著髒衣服、破盆碟、濺出來的顏色,泰奧生活中的有板有眼的習慣全被攪亂了。
“文森特,文森特,”泰奧嚷道,“別象紛按人那樣!”
文森特在小公寓裡踱步,把指關節批得哈拉咯拉直響,哺哺地自言自語。他沉重地朝一張纖巧的椅子上砰地坐下。
“毫無辦法,”他哼道,“我開始得太晚了。我年齡太大,改變不了啦。天哪,泰奧,我盡過力啦!這星期中,我已經畫了二十張。但還是老一套,沒有辦法重新開始。我對你說,我不行了!在這兒看到那些東西后,我再也無法回到荷蘭去畫羊群了。我來得太晚,無法進入我的技巧的主旋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