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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大病初癒,但二位聖上天恩浩蕩,老夫豈敢推辭。老夫以為,虞大人數月來日夜操勞,形容憔悴,應該從公務中抽身而出,多多休息,善加調養,虞大人乃國之棟樑,如果積勞成疾,那可是國家的一大損失。老夫暫時接管刑部,全力偵破金使被殺一案,不知虞大人意下如何?”
“莫非丞相大人慾親臨刑部辦公?”
“老夫年紀大了,不比你們年輕人,有使不完的精力。不過,老夫物色了一位高人,堪為老夫代勞。”湯思退一拍手,從庭院深處的陰影裡走出來一個男子,他來到湯思退面前,施了一禮,神情間卻甚是倔傲,彷彿對湯思退施禮折殺了他的身份。
湯思退卻並不介意,道:“虞大人,這位是金先生,為我特地從江湖中重金禮聘的高手,將由他來主持刑部大局,刑部上下都得受金先生調遣,案情的任何進展,都應最早讓金先生得知,由他決斷處理。記住,見金先生如見我湯思退本人。”
虞允文拿眼去看被湯思退如此推重的這位金先生,只見他馬臉微須,鷹勾鼻、眼睛深陷,隱隱透出冷酷的光,嘴唇很薄,緊緊抿住,削瘦的臉龐,給人一種殘忍的感覺,叫人不敢多看。湯思退又道:“虞大人,你意下如何?”
“此事非同小可,下官不敢擅自做主,須得稟明聖上裁決。”
“虞大人多慮了,老夫既然敢這麼說,便是蒙了太上皇的恩准,太上皇的聖旨已於今日午時送達老夫府上,虞大人如果不信,老夫可以派人將聖旨取來,讓虞大人眼見為實。”
虞允文激憤道:“下官怎敢質疑丞相?只是,由一個來歷不明的人來刑部主持大局,未免太過兒戲,大宋開朝百餘年來未嘗有過先例。”
“虞大人,此事於你實在是有百利而無一弊,你該謝謝老夫才對。如果這位金先生確有奇才異能,把案子真給破了,也算是解了你的燃眉之急;如果案子仍然破不了,到時皇上怪罪下來,也由老夫和金先生來替你背黑鍋,於你的政績及名譽殊無損失。”
“我虞某豈是斤斤計較個人得失之人。刑部乃是國家要害部門,下官必要面聽聖命。除非聖上親口吩咐,否則,即便有太上皇的聖諭,下官也絕不交出刑部大權。刑部事務繁雜,恕下官失陪。”說完,虞允文起身拂袖而去。
【6】
時間:戌時整,初刻(按今日計時,當為晚上八點十五分)。
地點:慶王府內。
日間遭受的屈辱所引發的怒火,至此時猶在慶王的心頭熊熊燃燒,不僅其勢不竭,且越燒越烈,他何曾受過這般的侮辱。滿桌的珍饈異饌,他連動一下筷子的念頭也沒有。“撤下去。”他猛地一甩長袖,大喝道,又對環繞著奏樂彈琴以助興的婢女們罵道:“別再吹了,跟喪樂似的。我還沒死呢,都給我滾。”
一時間,十丈見方的大廳內中只剩下慶王和道士兩人。道士乃是慶王的老師,既負責保護慶王,又是慶王的智囊,他面容木訥,表情呆板,顯見戴著一個精緻的人皮面具,而此人每次露面,臉上所戴面具都不盡相同,人送外號千面道人。
道士道:“王爺,如此大動肝火,想是還在記掛著清河坊的那件事吧。”
“廢話,這種奇恥大辱,擱你身上你能忘掉嗎?此仇不報,誓不為人。”他用力地一拍石几,手掌生疼,但強忍不叫痛。
“王爺,貧道以為,報仇一事,宜緩不宜急,還是從長計議為好。”
“本王一天也等不得,本王最好今天就能要他的命,食他的肉,寢他的皮,再將他旁邊的那位美女納為小妾,以解我心頭之恨。我問你,我要你去查那人的姓名來歷,可有結果?”
“貧道早已知曉那人的根底,此人姓曹,排行第三,人稱曹三公子,其名字反而不傳,乃是昔日魏武帝曹操之後裔,現居於西湖孤山之上的無名山莊。此人武功深不可測,絕非易與之輩,是以貧道才力勸王爺不作意氣之爭,退一步海闊天空。”
“依我看,他也就是個流氓加無賴,仗著有幾分膽量,橫行霸道。你既已知他家住何處,還不與人去將他快快擒來!”
“萬萬使不得啊,王爺。王爺不是江湖中人,不知曉這個人的厲害,一旦擒拿他不得,讓他逃脫,等他報復起來,恐怕這天底下沒人能阻擋得了他。”
“笑話,這天下乃是我趙家的天下,天下的百姓皆是我趙家的臣民。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清河坊上,有眾多百姓在場,本王爺顧及顏面,不為已甚,是以饒他一命(道士想: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別因為我當時不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