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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為什麼一個人可以做到既運動陽光,又這麼敏感溫柔?!不但如此,他還能同時兼顧“帥氣”和“悲劇”這種集狗血於大成的設定,就連時下的偶像劇也未必敢搬上臺面吧?我不可思議地看著鄭啟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結識了這樣的人。而這樣一個人的手機裡,寥寥幾個的名字,居然有我的存在——
“嗯,那個……安心等我的簡訊吧!”使命感油然而生,我朝鄭啟脈比出一個V字,旋即便在腦海中計劃起諸如搜尋覃荔、結識覃荔、和覃荔成為好朋友的種種方案,我的大腦在那一刻像是踩了油門的引擎,隆隆的轟鳴聲中,某個細節就這麼被我忽略了。
——鄭啟脈在儲存我手機號碼的時候,並沒有問我的名字。
任憑這空虛沸騰 第六章(1)
1
“我在做什麼?”
在我的內心裡,時常會冒出這樣的一句話。
我已不記得它第一次出現時的契機。或許是某次考試,或許是某天逛街。總之,在我意識到它的存在時,這句話便已成為駐進體內的毒素,隨時都能在我的身上爆發出一片疹子。
忙的時候。閒的時候。熱鬧的時候。冷清的時候。開心的時候。難過的時候。不須任何理由,也無分特定場合,它出現在我眼前,靈魂便被“嚓”地切割成了兩半。一半輕飄上半空,在俯視裡彷彿就看清了整個人間,包括另一半的自己。
“你究竟在做什麼?”然後它問。
另一個我於是無言以對。掏出手機看時間,下午2點24分,距離覃荔下課,還有——
“靠,還有六分鐘!”我罵一句。尚未有班級下課的關係,整條視聽室的走廊,除了幾個路人便只剩下我。安靜像塊綢子,從過道的這頭到那一頭,被拉出長長的褶。我有些受不了這靜謐,撐著手臂將半個身子晾出陽臺,午後花白的陽光牛油般在身上厚厚塗上一層,人便越發憋出一股煩悶。
——究竟在做什麼?
答應鄭啟脈幫他轉播覃荔的八卦也就算了,幹嗎還非得行動得那麼迅猛?按昨晚對課程表的研究,明明再等一天就可以和對方上同一個時間段的課,幹嗎非得趕著今天?弄得上完自己的課,還要在學校多待上大半個小時?
我為自己的自討苦吃感到生氣,但更多的卻是無可奈何。即使眼下不做這件事,我也找不到有什麼更值得做的事情——“找不到什麼好做的”和“究竟在做什麼”的兩者之間,到底哪種狀態要更倒黴點兒,我不知道。所以它們旗鼓相當。
從晃目的光縮回進陰影,我背靠走廊另一邊的牆,開始翻閱手裡的雜誌。雜誌是早上剛買的漫畫雜誌,我對漫畫興趣其實並不濃厚,之所以特地買來相關雜誌,無非是用作待會兒與覃荔“偶遇”的道具——雖然裡面沒有那篇傳說中的訪談,但按著之前的資料所得,覃荔無疑是個漫畫愛好者,那麼裝作同道中人,成為朋友的機率自然也會高些。
雜誌在之前就被我看了大半。儘管內容不太對胃口,但總算也起了打發時間的作用。老實說,像我這樣的人,能獨自撐掉之前那幾十分鐘,還多虧了這本雜誌……和鄭啟脈的簡訊。
手機震動起來,亮起的螢幕上顯示出“一條新簡訊”的字樣。
發信人是“鄭新”。
內容是“……有的話也沒辦法吧。”。
簡單的一句回答,對應的問題是我五分鐘前所發的那條“如果覃荔有男朋友怎麼辦?”——這並不是我們第一次的互動。無論是昨晚“試發一下哈。”的無聊,還是三十分鐘前“我朋友等會去找覃荔,我也準備一起去哈哈。”的虛構,也都在之後得到了鄭啟脈“那我也試回一下”和“哈哈,好啊”的回應。
但這全部都不是第一次。真正的第一次,那條“你最近還在練球嗎?”,以及之後“你是”的回覆。它們曾澀得讓我自覺不小心咬到了現實的核,但在眼下,卻變得遙遠彷彿一個悵然的夢。
下課鈴聲驟然響起,我眨一眨眼睛,從夢裡回過神來。尖銳的“叮鈴鈴——”像是把空氣戳破了口,說話聲、腳步聲、喧譁聲自裡面漏出來,原本的空白就被一點點染上了熱鬧的色彩。
顧不得琢磨回覆的內容,我將手機塞回書包。一邊伸著脖子,在一波波陌生的面孔裡,搜尋著一張相對不那麼陌生的臉。視線就像皮筋,隨著教室人群的湧出而逐漸繃緊起來。
任憑這空虛沸騰 第六章(2)
嗯,圓臉。嗯,白面板。嗯,光潔的額頭。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