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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地帶,人煙稀少,想賴也賴不幾個兵,於是就“長途販運”,去北滿和大連當“兵販子”。
瞿文清老人去大連“販”了一次。現任廣州軍區政委張宗先帶隊,當時是教導員。“販”回來一個團,都是警察,以中隊為單位,成建制帶回來的。
當時大連號稱“國際中心”,實際是共產黨天下。警察中隊長以上幹部,都是民主聯軍派去的,瞿文清到金縣公安分局,負責接兩個中隊。他在一個小屋裡待著,只與分局長和兩個要帶走的中隊的中隊長連繫,也不上街,吃飯有人送。一是大連國民黨特務多,二也不能讓警察知道。當警察拿薪水,生活好,老婆孩子熱炕頭,都不想離家上前線。
第三天晚上集合,在一個大屋子裡開會。進屋大門就落鎖,外邊把槍架起來,裡面分局長開始動員。講幾句,有人就哭了。動員完了就換服裝,換上便服就上汽車。十幾輛汽車直開到黑石礁,下車上船,起錨離岸。
一些人罵罵咧咧的:也不是不去,憑甚麼不先吱個聲?這不是糊弄人嗎?俺走了,一家老小怎麼辦?
中隊長說:你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們有家小,我不也有家小嗎?
情況比較好了,是在農民有了土地以後。
但也不是甚麼問題都解決了。
比起“越窮越革命”來,“越窮越當兵”顯然要更接近歷史真實些。
“當兵吃糧”,千百年來老祖宗就是這麼傳下來的。人們在窮得活不下去時,就去用生命換碗飯吃。如今有了土地,講良心的中國人中最講良心的農民,把他們的感激化作了參軍參戰的熱情。但在另一方面,土地也拴住了他們的心,共產黨是理直氣壯的,農民對共產黨也是感恩戴德的,但土地更實在,更有魅力。他們本來沒有甚麼奢望,他們只是農民,也只想做農民。而且戰爭越打越遠,還能不能回家?何時才能回家?這對於世世代代在那方天地計程車疙瘩裡刨食吃的農民,實在是不輕鬆的。
一住不願意披露姓名的老人,講述了一段親身經歷的“光榮參軍”。
黑土地特有的南北對面大炕上,擠擠匝匝坐了40多個農民。頭上,太陽像個大火球,暑熱從視窗一陣陣呼擁進來。灶間兩隻熱氣騰騰的大鍋下,劈柴噼噼啪啪熊熊燃燒,炕面就像鍋底一樣燙。
幾個工作隊和農會幹部站在地上,汗流滿面地講著:咱們窮人翻身了,翻身了不能忘本,要參軍參戰,這不光是報共產黨的恩,也是保田保家保衛自己的勝利果實。一人參軍,全家光榮。共產黨不興強迫,要向剛才那兩個同志學習,自覺自願……
頭上烤著,屁股下烙著,兩個農民實在受不了,就欠了欠身子。
農會幹部立刻喊起來:自願了一個!立即鼓掌,上前給戴上大紅花。
有吃有喝,不批不鬥,就是不能動窩,不能回家。
兩天後,全部“自願”了。
1948年10月21日,東北軍區給“軍委總政”的報告中,談到擴軍問題時,說:
動員時間短促……動員方式簡單(強迫命令方式,相當普遍)。⑹同年9月7日,“林羅劉譚”⑺給毛主席的電報*中,有這樣一段:
放鬆了運動方式之研究,採取了農會的壓力,在改正成份的藉口下,強制中農當兵,甚至照數攤派的方法。南滿新兵入伍後,已開始發現有利用偽滿時期躲勞工的方法來躲避參軍的(用巴豆使生殖器發腫,偽裝梅毒,及假裝其他疾病或自傷等)。
同年6月30 日,東北軍區司令部和政治部“致各軍區並報軍委”的電報”中,說:
中農在新戰士中佔百分之廿到廿五,在土改中被誤鬥者,佔參軍中農的二分之一或三分之一以上,思想上與農會對立,對參軍不滿,有的企圖向農會報復,並說貧僱農為自己保果實,他們參軍是革自己的命。
“鬼子”、“國際友人”和“同志”
內戰不僅使中國人民遭殃,也把一些日本人捲進來跟著受難。
侵華日軍頭號戰犯岡村寧次在回憶錄中說,到1946年6月,被俘日軍被國民黨留用達4萬7千多人。被共產黨留用的大都在東北,有1萬人左右,其中3千人參加了民主聯軍。
當初,他們中一些人曾欣喜地注視著“皖南事變”,期望能演變成國共兩黨的全面衝突。當這一天終於到來時,他們卻身不由己地成了這不共戴天的兩大政治集團中某一方的成員,為他們曾經莫明其妙地仇恨過的“主義”,莫明其妙地戰鬥了。
一級戰鬥英雄,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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