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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呢?是多少個世紀以來就佔有和統治土地的人,這些殘忍而又高雅的生活在中國式天堂裡的人,憑藉世襲的特權,完全佔據了權力、道德和法律的優勢。執行這些法規法令,就意味著失去他們的優勢和天堂。這是比挖祖墳更令他們難以容忍的。而這些人,正是國民黨政府統治農村,統治中國的社會基礎。觸犯了這些人,國民黨的根基也就動搖了。
一種先天性絕症。
中國曆代統治階級的字典裡,都找不到“民主”兩個字。但它們誰也沒說自己“專制”、“獨裁”,是人民的敵人。別說“正牌”的國民黨,連一撥又一撥唿哨來去的“鬍子”,不也打著“殺富濟貧”、“保衛鄉土”的旗號嗎?大老遠跑來殺人放人的東洋鬼於,不也說是“建設王道樂土”嗎?人們已經聽得大多了,人們不要聽了,而要看做。人們看到的最直接,也最現實的,是誰來了後他們碗裡的飯多了,少了,乾了,稀了,是家徒四壁的牆上,能不能比去年多一張《年年有餘》。
所到之處,曾像蝗蟲一樣吃光燒盡,現在,共產黨人要把中國革命之父孫中山傾心向往的“耕者有其田”的理想,寫在中國農尺世世代代夢寐以求計程車地上。
東北局和各級黨政機關大精簡,各抽出三分二幹部,共1萬2千人,下鄉搞土改。
經過清算、分地鬥爭,1947年初,各地有400萬農民獲得了約3160畝土地,分得牲口44萬多匹,糧食1470萬擔,到1948年上半年,土地改革基本結束,一堆堆燃燒地契的烈焰,映照著一張張仇恨的臉和一雙雙仇恨燒得通紅的眼睛。千百年來被腦滿腸肥的人欺壓慣了的人們,那目光中有激動和興奮,也有疑慮和恐懼:真的就這樣了嗎?
直到把寫有“張老三”、“李老四”的界樁,“丁丁當當”地釘往了黑土地上,一些人還不能相信這是真的,房無一間,地無一瓏,、力氣都不是自己的,就這麼幾天,就這麼幾把火,就這麼根木樁,這地就歸了我了?有人一夜去地裡轉幾遍,看看那界樁是不是還在,會不會變了字號。有人摟著那寫著自己姓名的界樁,就像摟著情人一樣,枕著黑土地睡著了。
農民有了土地,共產黨人有了家。
土改中出現過火行為。
一是侵犯中農利益,二是殺了些不該殺的人。
老人說,有的斬草除根,把一家老少全殺了。吃奶的孩子,扯腿一劈兩半。
造成這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行為的原因,是多種多樣的,比如某些政策的不明確性(特別是在開始階段)。比如具體工作人員的政策水平,比如寧左勿右,越左越革命。而建國後“階級鬥爭”中的亂抓亂打亂殺,是不是也能從當年這種行為中找到某些影子?而到了需要共產黨員帶頭致富的那個時候(人而失去致富的本性,是否也為中外一絕),有些人則明確問道:真能讓富起來嗎?真富起夾了,會不會再來那麼一傢伙?
黑土地一些老人當時看得真切的,是最早起來革命的農會幹部中,有些人並不是純正的農民,而是流氓無產者。這種人敢想敢幹,甚麼都敢想敢幹。在這些人心目中,“共產共妻”是天底下最好的口號和理想,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將地主老財的錢財和小老婆共為己有,這等美事還能不甩開膀子大幹特幹嗎?
最根本的,這是千百年來那種原始、殘忍的血腥統治所致。被壓迫者一旦有了還手的機會,就會以同樣的暴力對待暴力,西方世界在反抗這種制度時,憤怒的農民也同樣是不在乎鮮血的。
革命本夾就不是慈悲的,有時也缺乏辨別力。
1948年5月10日,“中共東北軍區後勤黨委會出版”的《目前後勤運輸狀況任務組織和運輸力的統一與使用》*中,說:
“兩年來我們的生產力比偽滿時不是擴大,而是縮小了,比九一八以前恐怕也是如此,九一八以前的情況雖不大清楚,但過去東北糧食出口是很大的,每年大豆出口上幾百萬噸,高粱小米不但夠東北吃,而且還運到關裡去,徐州及連雲港以南很多糧食都是東北運去的。”
“去年我們的收成不好,先旱後澇,今年我們黨注意努力領導與組織生產,如果加上天好,可能保持前年的收入。不然的話,減產是可以肯定的,原因是由於東北過去地主富農佔很大數量,土改後大農生產破壞了,土地小塊小塊地分給農民,而農民組織和經營的經驗不足,使我們可能減產,這是一;第二,土改中出了一點毛病,打擊面寬了些,使過去生產中佔很大數量的中農富裕中農被打擊,因之生產情緒可能受到影響;第三,地主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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