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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居,服飾非珍珠不御。諸姬雖心忌,又鹹德其不能言皂白於主,故又心幸之。見《楊鐵崖集》。
楊維禎曰:“使啞娼才色,工之以語言文章,則所遇未必爾。借有之,求其終身榮者寡矣。”情主人曰:“此鐵崖寓言,以當三緘之銘。”
☆老妓
馬守真,字月嬌,小字玄兒。行四,故院中呼四娘。以善畫蘭,號湘蘭子。少負重名,為六院冠冕。晚年意氣益豪,日費不貲,家漸耗。
有烏陽少年某,遊太學。慕姬甚切,見不自持,留姬家不去。俄聞門外索逋者聲如哮虎,立為償三百緡,聽使去。姬本俠也,見少年亦俠,甚德之。少年暱姬,欲諧伉儷,指江水為誓。大出裹蹄,治耀首之飾。買第秦淮上,用金錢無算。而姬擊鮮為供具,僕馬費亦略相當。是時姬年正五十,少年春秋未半也。錦衾角枕相嬿婉,久而不少覺姬老,娶姬念益堅。姬笑曰:“我門前車馬如此,嫁商人且不堪。外聞以我私卿,猶賣珠兒絕倒不已。寧有半百青樓人,才執箕帚作新婦耶?”少年戀戀無東意。祭酒聞之,施夏楚焉。始怏怏去。
王百穀雲:“嘉靖間,海宇清謐,金陵最稱饒富,而平康亦極盛。諸姬著名者,前則劉、董、羅、葛、段、趙,後則何、蔣、王、楊、馬、褚,青樓所稱十二釵也。馬姬高情逸韻,濯濯如春柳聞鶯。吐辭流盼,巧伺人意。諸姬心害其名,然自顧皆弗若。以此聲華日盛,凡遊閒子,沓拖少年,走馬章臺街者,以不識馬姬為辱。油壁障泥,雜沓戶外。池館清疏,花石幽潔。曲室深閨,迷不可出。教諸小鬟寧梨園子弟,日為供帳燕客,羯鼓、琵琶聲,與金縷紅牙相間,北斗闌干掛屋角猶未休。雖纏頭錦堆床滿,而鳳釵榴裙之屬,嘗在子錢家。以贈施多,無所積也。祠郎有墨者,以微譴逮捕之。攫金半千,未厭,捕愈急。餘適過其家,姬披髮徒跣,目哭皆腫。客計無所出,將以旦日白衣冠送之秦淮。會西臺御史索餘八分書,謂為居間,獲免。姬嘆:”王家郎,有心人哉!“欲委身於我,餘謝。姬念我無人爬背,意良厚。然我乞一丸茅山道士藥,豈欲自得姝麗哉。脫人之厄,而因以為利,去厄之者幾何?古押衙而在,匕首不陷餘胸乎!由是不復言歸我,而寸腸綢繆固結不解。亦惟餘與姬同心相印,舉似他人,不笑即唾耳。姬與餘有吳門煙月之期,幾三十載未償。歲甲辰秋日,值餘七十初度。姬買樓船,載嬋娟,十十五五,客餘飛絮園,置酒為壽。絕纓投轄,履舄繽紛。四座填滿,歌舞達旦。殘脂剩粉,香溢錦帆,涇水彌,月姻熅,自夫差以來所未有。吳兒嘖嘖誇盛事,傾動一時。計餘別姬,凡十六年,姬年五十七矣。容華雖小減於昔,而風情意氣如故。唇膏面藥,香澤不去手,發如雲,猶然委地。餘戲調:”卿雞皮三少若夏姬,惜餘不能為申公巫臣耳。“
餘曾見閶門一老嫗,年近六十矣,甲乙二少年爭嬖之。嫗夫死,甲為殯,頗有費。事畢,欲迎嫗歸。嫗沽酒與乙為別。乙涕泣不已,去,遂自縊。天下事盡有不可解者。
☆蜀王衍
衍好裹小巾,其尖如錐。宮妓多衣道服,簪蓮花冠,施脂粉夾臉。號“醉妝”。衍作《醉妝詞》雲:
“這邊走,那邊走,只是尋花柳。那邊走,這邊走,莫厭金盃酒。”
衍好私行,往往宿娼家酒樓,索筆題曰:“王一來去。”恐人識之,乃禁百姓不得戴小帽。
人主何色不可致,而眷一婦。即眷之,亦豈不可召納,而宿於娼樓,痴甚矣。從來人主宿娼樓者,惟獨王衍、宋道君二人。衍是流水闝,道君是爭風闝。然兩人皆致喪國,可不戒哉!
☆宋子京
宋子京嘗宴於錦江,偶微寒,命索半臂,諸妓各送一枚。公慮有厚薄之嫌,訖不服,忍冷以歸。
使諸妓相愛,聞其負冷,反傷其心。萬一致疾,當如之何!
☆荀奉倩
荀奉倩與婦至篤。冬月,婦病熱,乃出中庭,自取冷還,以身熨之
☆韋生
吳下韋生,貌劣而善媚。於冬月宿名妓金兒家。妓每欲用餘桶,韋輒先之,候桶暖,方使來坐。
☆陳體方
吳中陳體方,以詩名。有妓黃秀雲,性黠慧,喜詩。謬謂體方曰:“吾必嫁君。然君家貧,乞詩百首為聘。”體方信之,苦吟至六十餘章,神竭而歿。其詩情致清婉。方苦吟時,人多笑其老髦被紿,而欣然每誇於人,以為奇遇。
體方死而有知,猶必吟完百首。秀雲死亦必相從。不然,體方亦必以賴婚訟於地下主者。
☆洛陽王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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