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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便愛找些難事做,不管是讀書習字乃至習武,他都喜歡往常人不可及的極限處行去。為此,他甚至還闖進少林寺,說動當今的住持道廣大師收他為徒。他以為禪理深厚的少林武功應當可以滿足他求難的渴望,怎知才十年功夫,俗家弟子能學的十門武藝,他竟已全部參透。
可以想見常隸學成當時心頭之難過!
常隸的求難之舉不只習武這一樁,之後,不知他打哪得來訊息,傳說天山頂上有個雪洞,裡頭藏了世人難得的四把寶劍——他二話不說即刻動身,怎知他手方摸上“集醒”劍柄,未假思索劍就跟著他起身,在神劍輕易到手的那一瞬間,常隸萬分驚愕。尤其一思及世間困難,說不定都被他給破解完了之後,他更是忍不住落下了一滴英雄淚。
他想要刺激,想要不一樣的生活,如此平淡無奇的日子,他真的過得好膩!
“老天爺,難道都沒其它把戲好讓我玩了麼?”常隸端著秀麗清雅面容對天質問,但他的怒吼似乎沒上達天聽,頂多只嚇著停在一旁的鳥雀。
見狀,常隸忍不住大聲嘆氣。他俯視著整座揚州城自問——難道今後,他就只能浸泡在無聊的泥水中,煩悶地過完他的一生
念頭方轉,他腳底下的街邊,突然響起一陣騷動。常隸蹙眉望去,只見一名身穿水藍衣衫,年約十七、八歲的姑娘環胸佇立街頭。他好奇地趨前看,只見美姑娘一張瓜子臉兒白淨似玉,眉眼靈動鮮活,神色柔媚中還帶著點英氣。
敢情她是在跟人吵架?常隸被挑起了興致,一下竟忘了方才的煩憂。
“你是在叫我嗎?”
立在美姑娘前頭的,是一名外貌蠻橫的高壯男子,常隸認得他,此人名叫王二虎,是揚州城裡有名的地痞惡霸。
白初蕊纖手指向被男子撞倒在一旁的老婦。“我看見你把老婆婆的攤子撞倒,你不道歉也就罷了,走過還把婆婆攤上的水果踩得稀爛,太過分了,你該賠償!”
有骨氣!瞧見白初蕊一臉堅定,常隸不得不暗暗讚許。這年頭已很久沒人敢出面仗義執言,更何況還是這麼一個水靈靈的貌美女子。
王二虎人如其名,孔武有力,一雙胖手似乎略略使勁,便能將白初蕊那纖細脖子給勒斷——也真虧她能一臉無畏,站得直挺挺地等他過來。
瞧白初蕊纖細的模樣,蹲在地上收拾殘局的老婦息事寧人地說:“不要了小姑娘,真的不用了。”
“賠償。”白初蕊仍舊堅持。
“你這臭丫頭!”王二虎掄起拳頭朝白初蕊臉上一揮。
旁觀的眾人同時發出驚呼,沒想到白初蕊卻一個閃身,及時躲過了王二虎的重拳。可這一閃,卻也激怒了王二虎。
王二虎火大地連打了十多拳,但白初蕊身形靈巧,每次都被她堪堪閃過。這下王二虎更惱,眼角餘光瞧見旁邊擱了支扁擔,他手一抄抓起,突然往一旁的老婦身上招呼去。
不好!一察覺王二虎意圖,常隸即從屋上躍下,可卻還是遲了一步。
扁擔“啪”地一聲重打在前來攔擋的白初蕊背上,白初蕊當場嘔了一口血。
王二虎一見擊中,正要乘勝追擊,怎知方要出手,卻發現他手上扁擔竟然揮不動!見鬼了這是——
王二虎猛地回頭,驀地對上常隸那雙勾魂攝魄的妖豔黑瞳。常隸紅豔唇角輕輕一勾,立時把王二虎迷得忘了自己姓啥名誰。
常隸將他似男又似女的俊美面容朝王二虎面前一湊,黑眸緊盯著他眼,輕聲低語:“女人,是用來疼的,你這麼粗手重拳,很不好。”
說罷,常隸突然將手放開,也沒見他使什麼勁,但王二虎整個人卻像沙包袋似的,忽地往前一顛,狠摔了一跤。
“是常公子……”
姑娘們的嘆息有如墨滴入水般倏地渲染開來。
常隸眼見騷動將起,忙從身上掏了錠元寶擱在老婦手上,隨後抄起被打昏的白初蕊,縱身躍上屋頂。瞧他身形飄飄,彷彿翔過天際的飛鳥,眼兒一眨,瞬間已然不見他身影。
學成下山前,師父道廣大師曾喚來常隸,問了他一句話:“何謂俠?”
一般人習武練功,常是抱懷著鋤強扶弱,俾以增益社會的偉大精神——但這種話套在常隸身上,可不受用。
常隸壓根兒不管什麼俠不俠!要他插手沾惹只有一個重點——有趣。若缺了這點,就算落難的人是什麼皇親國戚,他一樣也是八風不動,視若無睹。
總而言之,常隸性格之難以捉摸,絕非常人所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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