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3/4 頁)
是為了尋找好八連,有的什麼也不為。
奇怪的是,不知何時湧上一些大人,三四十歲了,也戴著紅袖章,像模像樣地擠在孩子堆兒裡,還一包包抽著向日葵牌香菸,把孩子們燻得躲都沒地兒躲。
夜晚,一列火車被分為若干節,載著許許多多名為點革命之火,實為到處遊蕩的紅色子弟,靜靜地躺在從浦口到南京的駁輪上。車廂裡的人們擠在一起,沒有一點空隙,有的爬到高高的行李架上睡覺,有的鑽到坐位的底下,蜷縮著身子打呼嚕。多數人沒有位子,或者坐到地板上,或者乾脆站立著。
陸菲菲緊靠著宋沂蒙,在骯髒的地板上坐著,火車搖搖晃晃,他們和所有的孩子們一樣昏昏欲睡,一會兒睜眼一會兒閉眼,無可奈何地熬著。大約快凌晨,一天一夜沒吃東西的陸菲菲終於熬不住了,她突然失去了支撐力,猛地一下倒向旁邊的宋沂蒙。
毛絨絨,有些扎人的頭髮披散到宋沂蒙的脖子上,少女柔嫩的、微微散發著熱氣的臉龐碰到了他的耳朵。他很清醒,他偷偷看了看周圍,猛然間一個老詞兒“男女授受不親”出現在腦海裡。他連忙推開少女的腦袋,可就是這一“推”,竟然讓他大吃一驚,原來,女性的肌膚是那麼香氣逼人!除了母親之外,這是他生平第一次接觸“女人”,也是第一次距離女人那麼近。
半睡半醒著的少女,似乎有意識地又一次把頭靠在他的肩上,宋沂蒙不再推她,因為車廂裡的人都在困睡,沒有人注意這些。於是他也就一動不動,隨意讓她靠著。就這樣,陸菲菲靠著宋沂蒙睡了大半夜,睡得那麼香甜,嘴角上流溢著愜意的微笑。
直到天明瞭,火車拉響了汽笛,車廂裡的人們又重新活躍起來,陸菲菲睜開了睡眼惺鬆的眼睛,望望一夜未眠,兩目出現血絲的宋沂蒙,感動得流下淚水……
從這以後,陸菲菲變得興奮異常,她不顧其他女孩子的白眼兒,一個勁兒地附在宋沂蒙的耳朵邊上說東說西,紅潤的臉上,細小的茸毛溼漉漉的。那雙細細的單眼皮、似流淌著清清河水的大眼睛睜得圓圓的,異樣的情愫飛進了宋沂蒙的心窩。校園裡最美麗出眾、天使般的女孩兒可能愛上了自己,這個雖然有些早熟,但也並不十分成熟的男青年,意識到將要發生一種原本未預料的事情,他沒有經驗也沒有勇氣面對這些,他首先想到是逃避。
火車走走停停,沒有準鐘點兒,好容易快到上海的時候,火車“咣噹當”一陣響之後停住了,這又是一個晚上。車廂閃著微弱的燈光,廣播喇叭裡,男播音員用渾厚高亢的聲音念著“兩報一刊”社論,人們又有些昏昏欲睡了。
宋沂蒙覺得心裡很害怕,害怕他正在做一件不該做的事情。他猶豫再三,終於鼓起勇氣對陸菲菲說:“菲菲,我看我還是走吧!”
陸菲菲不理他,會說話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是說:看你能上哪兒去?這前不著村兒後不著店兒的!陸菲菲的沉默,讓宋沂蒙更加慌亂,他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有個叔叔在這個縣裡武裝部工作,我想去看看他……”
陸菲菲見他真的要走,不禁慌了神兒,驕傲的陸菲菲不想讓他走,但在表面上卻不想求他,略微遲疑地說:“真要走?那就走吧!”說著,就從軍挎包裡取出宋沂蒙託她保管的十塊錢,一古腦兒塞了過去,手上的動作雖快,但眸子裡卻流露出極大的憂慮。
宋沂蒙接過這十塊錢,身子“撲騰”一下,好像真的墜入那奇怪的深井裡,心上亂糟糟的,亂糟糟的還有些甜蜜,他的耳邊老是響起女孩兒一連串不滿的聲音:“走啊,你走啊!你走啊!”
宋沂蒙不想走了,女孩兒立刻看出了他的心思,乘別人不注意的時候,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宋沂蒙受寵若驚,他被女孩兒的手握著,輕輕撫摸著,他發覺這雙手是那麼細小無力,女孩兒的那雙手顫抖著,他彷彿重新認識了大膽、柔弱的女孩兒陸菲菲。
女孩兒把手抽開,宋沂蒙發現自己的手心裡留下一張小小的紙條。他想開啟看,但是被女孩兒制止住了。
直到夜深,他才被允許開啟紙條。燈光很暗,他看不清楚,只好用心使勁去看。車廂裡的人們都東倒西歪地睡了,女孩兒依然大膽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和她一起看。紙條上只有短短的一行字:今天的我,是你應當瞭解但又不去了解的我……
一連串的刪節號,具有無窮魅力的刪節號,從此把宋沂蒙和陸菲菲這兩個青春萌動而又純真的少男少女聯絡在了一起。
面前的宋沂蒙
陸菲菲從回憶中掙脫出來,她看著面前的宋沂蒙,想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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