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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賣!“
宋沂蒙心想:你想得美,讓你住就不錯了,還惦記產權證?宋沂蒙故意問道:“聽人家說,這院子不是要出手嗎?”袁執中一聽客人彷彿生了氣,便自嘲似地笑著說:“咱這種人可不是敗家子!家族敗落,人的臉面還是必須要的,我是想把房子租一部分出去,不能賣還不能租嗎?租十年、二十年,這還不跟賣一樣?”
這一招,宋沂蒙和龍桂華不得不服,的確是高!可誰又能租你這麼個大院子呢?就是一部分也不得了,而且是二三十年,金載風是沒有這個能力!除此以外還有誰,他們一下子也想不起來。
兩人望著玻璃窗外殘敗荒涼的院子,亂草叢生、樹葉滿地,這袁執中,一個五十餘歲的男人守著偌大的院子,實在悽楚。
宋沂蒙和龍桂華懷著說不清的複雜情緒,離開了曾經顯赫一時的袁宅。院子裡的荒草給他們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很難想象,解放五十多年了,在繁華的城市居然還有如此陳舊、荒涼的角落。在這裡,可以看到歷史變遷、人生的起伏成敗。
過了半年,龍緒老住院了,回家以後,他的身體大不如前,一直臥床不起,可他又辦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這一年,古代書畫在拍賣市場上迅速升值,一些名人作品動輒幾十萬、上百萬。年頭變了,“文革”前,有識者在東四人民市場的櫃檯上,只需花十五元錢就能買到一幅長八尺寬三尺的民國大總統徐世昌畫的朱竹,可現在出一萬元錢想買,連門兒都沒有!明末大學士、禮部尚書王鐸,他背叛了南明小朝廷,投奔清朝,照樣做了大學士、禮部尚書,於是,許多文人以他的漢奸作為由,把他的書法貶得很厲害。可到了二十一世紀,人們思想認識也變了,再也不戴著有色眼鏡看人,王鐸的作品重新被人們推崇,每每大拍,他的書法作品總會受到有識人士的青睞。有一次他的一幅立軸竟拍出了二百五十萬元的天價兒。有人說,這還不是天價兒,將來隨著藝術鑑賞力的提高,王鐸的書法可以賣到五百萬,甚至八百萬。
有一天,女兒們整理家裡的破破爛爛,居然從舊衣箱子裡揀出一幅宋代范成大的字畫,老人見了這幅字畫,激動得落淚了。這是日本鬼子轟炸成都那年,他在破爛市花十塊銀元買的。老人不是在乎這幅字畫的價值,他是在感慨命運的輪迴,一件沒有生靈的字畫,它也不願離開龍家,幾十年過去了,它又活生生地回來了。老人萌生一念,他不顧女兒們的勸阻,堅持著把字畫賣了,老人一下子成了千萬富翁,可是他不要這些錢,有人勸他捐給社會福利事業,他聽了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他把這些錢全部交給了女兒發展事業。
有了大筆的資本,沒多久,龍桂華就把河北神蟻宴擴大為全國性的連鎖店。企業大了,哪有那麼多的螞蟻可吃,河北神蟻宴實際上就變成了一個稱號。龍桂華和她的姐妹們把自己比擬為螞蟻,有靈氣而勤奮不倦的螞蟻,她們主要經營河北家鄉菜,什麼煎燈盞、罩餅、十二屬相蒸饃,黃燜雞、滾石兔以及井水清燴鯽魚等等。還有一種特色的手工掛麵,這種掛麵細如髮絲,軟如凝脂,入口即融,原先是威縣一個小鎮的普通農民製作,從東漢時就有,一直傳了下來。那手工掛麵也上了宴席,一上桌,人們就聞上了它的麥禾清香。
然而,龍緒民心裡還埋藏著一段不為人知的心事。這天,老人對龍桂華說:“女兒呀!我求你一件事,請你把宋沂蒙找來,請他幫助我寫一篇稿子!”龍桂華打電話找到宋沂蒙,把父親的意思轉告給他。宋沂蒙沒二話,馬上就趕到海淀區萬壽寺小區。
龍桂華早早地就在小區門口等他。龍桂華快六十歲了,還是獨身一人,她衣著樸素,不施粉黛,胸前依舊彆著半隻蓮。她的頭髮花白了也不染一染,她的臉上已失去了舊時的豔麗,但身材依然很好,背不駝,腰不彎,頎長而豐腴。從她的身材上,還可以依稀猜度當年的龍桂華的風韻。
龍緒老家住在小區東邊有一座普通的樓房。
龍桂華直接把宋沂蒙引入臥室,在這裡他見到了臥病不起的劉葆珍,劉葆珍蓋著厚厚的、繡著龍鳳的緞子被面,靜靜地躺著。她的腦部彷彿縮小了許多,頭髮稀疏而花白,臉上的面板鬆弛得幾乎要掉了下來。她的臉頰和嘴唇都淺紅淺紅的,她見有人來便高興得笑了,露出了略微發黃然而卻十分整齊的牙齒。
宋沂蒙恭敬地向劉葆珍打過招呼,龍桂華就帶他去書房見龍緒老。老人見宋沂蒙來了,竭力想從躺椅上起來,宋沂蒙趕緊上去扶住老人,連忙說:“不動、不動,您老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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