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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朵金黃色的半隻蓮摘下來,端端正正地別在胡煒的胸前。
甜甜的紅酒是上頭的,平時沒有什麼酒量的胡煒,她的頭暈乎乎的,她感激無限地望著龍桂華,把胸前的半隻蓮摸了又摸,然後帶著甜蜜的笑,當著老朋友的面放肆地靠在丈夫的肩膀上。
此時的宋沂蒙,忘記了一切憂愁,變成了最幸福的人,渾身的血液流動得平平靜靜,濃郁的愛給他帶來了安全感,這還是結婚以來的第一次。
也許是酒的力量,龍桂華突然變得十分亢奮,她充滿感情地給宋沂蒙和胡煒講起故事來:
……
沙湖畔正在舉行比武盛會,依娜是戈壁灘的驕傲,她的美貌征服了所有的勇士,滿山的白楊被她的勇敢傾倒。
英俊的將軍慕名前來求教,兩人打得天崩地裂,騰蛟飛凰,日暗月黑,山摧海嘯。將軍勝了依娜,依娜的臉羞得像個紅櫻桃。她騎上草原最快的快馬,那將軍追上來,跟她奔到瀑布的一角。雲煙氤氳,遮住了森林,兩人身邊飛翔著五色翠鳥。人們盡情歡呼,披著薄紗的少女,瘋狂地舞蹈。依娜和將軍登上了密古西峰,不落的流霞與他們久久擁抱。森林閉上了眼睛,峭壁也咧開嘴微笑。
遠方升起了狼煙,風塵鋪卷著麈戰狂囂。一場血腥的戰爭讓戀人成為了敵人,讓相愛的人亮出了刀鞘。依娜扶著奄奄一息的父親,披上血染的戰袍。將軍捧過皇帝的詔書,率領千軍萬馬把賀蘭橫掃。血染大漠,鬼神哭號,山欲粉碎,水亦滔滔。
混戰中,將軍撞見了依娜,他的大刀碰斷了利劍,鋒芒落在少女的脖頸上,一雙明眸閃著愛的火苗。戰鼓敲得很響,戰旗陣陣狂飆,烽煙滾滾,殺聲震天,火光把心燒焦。依娜閉上了雙眼,雪白的頸無力地垂落。將軍望著刀下的愛人,淚如雨下,公主向他高聲呼喊:殺了我,我願做你刀下之鬼!將軍閉上了眼睛,雙方的勇士湧起憤怒的浪潮,公主的頭顱落下來,被馬群踏成泥塵。
大風過後,賀蘭山腳下築起了一座孤零零的小廟。廟裡供奉的神仙就是美貌的依娜,密匝匝的白楊樹把小廟圍繞。一個年輕的孤僧伴著痛楚的煎熬。婉婉鐘聲隨著淒涼的木魚聲,山禿了,水竭了,只剩千里枯草。一個寂寞的孤僧多病而蒼老,他放棄了榮華,他誠心誠意地懺悔,守著泥塑的依娜,度過了生命中最後的一分一秒。
這是一座無名小廟,時間已經過去了千年,那廟宇現在已經是殘垣斷壁。
時光倒流了,講著講著,龍桂華醉了,故事講得忘情,聽故事的人彷彿也融進了千年以前的煙塵。宋沂蒙尤為感動,從胡煒的手裡奪過酒杯,默默地與龍桂華碰了一杯,輕輕地吮了一小口濃郁芬芳的紅酒,酒的香氣令他蕩氣迴腸,動人的故事帶他進入了另一個故事的夢幻。
第二天清晨,他推開門,踱步來到小院子裡。柿子樹上凝滿了白花花的秋霜,柿子掉了一地,摔爛了,流淌著黃色的濃汁。帶著秋霜的風,沉甸甸的,把老牆的枯草吹落。屋頂上是秋霜,小路上是秋霜,遠山的楓葉上也都是秋霜。天空藍藍的,像床頭的鏡子一樣透明,秋霜覆蓋住了大地,但它覆蓋不了天空,天空屬於自由飛翔的候鳥,它們從這裡經過,它們在這裡俯覽,看見了滿山的楓葉。濃重的鮮紅,不久就要重新露出來,大山又要燃燒,人們在紅的火焰裡抒情、舞蹈。
不久,宋沂蒙躺倒了。
那還是在很小的年紀,他曾經寫過一首詩,其中有一句:頑物終有期。
他想了許多年,終於有了一點兒明白,盤古萬物,包括風流佳緣都會隨著時間流逝而破滅。人們總是有著許許多多的不情願。冬天到了,寒風把人們的骨頭吹成粉末兒,把人們充滿慾望的心扉填滿。時光默默無情地走著,人們伸出手來,無力地想把它挽留,想請它慢一點,再慢一點兒,然而時光卻越走越遠。偉大的、能夠決定生命的時光,它的威力無窮,它把最強的變成最弱的,把繁綺的幻夢變成了一塊又一塊的碎片兒。時光,已經遙遙地走遠了,人們還是在心裡喊著,喊了一遍又一遍,盼望著時光能夠再來一次,假若時光能夠再來一次,那時的一切都會做得更好,不會那樣了,不會這樣了,一切都會很圓滿。
假若你把往日的經歷看成遊戲,那麼隨時可以重新開始。
也許有可能……
他多麼盼望時光能夠再來一次,他暗暗自責:宋沂蒙,你這個冤家,說你聰明,你卻出奇地笨,一個混跡人間,所謂自命不凡的傻人。說你幸運,你卻意外地沉淪,雞叫了,你睡了,睡得那麼深沉。說你愉快開朗,你卻總是陷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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