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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始作俑者,你就不站出來講句公道話?”
燕鐵衣早已在心裡做了決定,他那張童稚似的面龐上,是一片冷硬深沉之色,蕭煞得令
人驚懾;緩緩的,他對著屠森道:“把孩子放掉。”
怔了怔,屠森勃然大怒:“什麼?你居然敢叫我放掉這小畜生?燕鐵衣,你簡直吃裡扒
外,可惡之極!”
燕鐵衣冷冷的道:“管婕妤說得不錯,孩子是無辜的,他沒有罪,他不該遭受摧殘與迫
害,他仍有遠景,仍有享受生命的權力……屠森,所以,你要把孩子放掉。”
屠森猛一咬牙,兇殘的道:“燕鐵衣,我救過你的命,你卻幫著我的仇家來對付我?你
還有沒有一點心肝?一點人性?我今天絕對要宰掉這小孽種,你如要發慈悲,來吧,過來救
他試試,看你快,還是我快!”
低沉的,燕鐵衣垂目道:“你救我的命,我也已還過你的恩,屠森,這件事卻在你我的
恩怨之外,由你那遭姦殺岑雲的女兒起,我已對你做了最大的容忍,我曾告訴你,那是最後
一次,我也要求你不要逼我和你反目;因此,這孩子必須釋放,否則,我不會再容忍你,你
也即是迫我同你生死相見了!”
雙目中似是淋淋的閃動血光,屠森狠毒的道:“當真?”
燕鐵衣平靜的,卻堅定的道:“當真。”
兩人互相凝視著,良久,誰也沒有言語,沒有動作,但彼此的血液都在沸騰,心腔在急
劇跳動──這樣的緊迫氣息感染了四周的每一個人,大家皆在注視著這一為劍聖,一為刀魔
的兩人間的發展,而每個人全是冷汗涔涔,連呼吸都似要窒息了。
猝然間,屠森右手五指突緊,大拇指扣向孩子後腦,同時將孩子拎拋向燕鐵衣,他的左
手也閃電般拔出“巨蘆刀”暴刺燕鐵衣小腹──這些動作,全是一連串展開!
兩道長短交織的光華比人們意念的轉動更快映現,快得彷佛要追趕業已逝去的千百年時
光,但見冷芒在凝成那般眩目的彩圖於一剎那,屠森的整條右臂齊肘斷落,尚連著一根斜飛
的拇指,“照日”短劍便透進他的胸膛,更將他撞跌出五步之外!
當人們的神智剛剛恢復,燕鐵衣已抱著孩子連連輕拍,突然,孩子“哇”的一聲哭叫起
來──好了,至少證明孩子是活的!
管婕妤尖號一聲,發狂般奔了過來,一把從燕鐵衣手中搶去孩子,緊緊抱在懷中,密密
親親重重的吻,混著嗚咽,合著淚。
在一片雷動的歡呼聲中,所有“筏幫”的人都圍擁上去,讚美著,慶幸著,叫嚷著,那
種興奮同欣悅之情,幾能震撼天地。
燕鐵衣悄然從自己左大腿根上拔出了透入甚深的“巨蘆刀”──他在那一剎那間躲過了
小腹要害,但卻避不開這大腿上的一刀之痛,然而,比起屠森,他已是太幸運了。
艱辛的來到屠森身邊,他屈下一膝,默默望著屠森。
屠森仰臥在那裡,混身都叫鮮血浸透了,右臂斷處以及胸膛上的傷口,還在不停的大量
往外湧血,他一張臉孔已泛現了死灰色,雙眼凹陷,瞳孔的光彩擴散,連嘴唇都乾得癟了;
他困難的呼吸著,喉嚨裡發出“噓”“噓”聲響,身體也在一下又一下的痙攣,這種情形,
燕鐵衣與大家都知道,屠森業已是快到油乾燈滅的辰光了。
燕鐵衣痛苦的搖搖頭,嘶啞的道:“我說過,屠森,我對你已不能再做容忍,我也說
過,你不要逼我成一個‘負義’之人,但你太專斷,你充耳不聞,我無從選擇……”
喉嚨裡變成了痰響,屠森雙眼上翻,掙扎著嗡動嘴巴:“錯了……了……我……錯……
了……我……不……不該救你……不……該救……救你……”
燕鐵衣愴然道:“屠森,你救過我的命,我也會感恩圖報,但是,卻不能因為你救過我
一命,便該犧牲無數無辜的命,也不能因為我受了你的恩,就該流濺這樣多的鮮血做補償;
屠森,你與我只是二者相對的事,若由彼此間的恩惠授受而演變成罪惡,就欠缺公道
了……”
屠森還想再說什麼,卻突然吐了一口氣,半張著嘴,木然瞪凸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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