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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出現,像個幽靈。他遲疑著走過去,男孩蹲下身指著草坪說:“叔叔,多美的花兒。”冒闢疆透過淡淡的夜幕看見幾朵藍色的小花點綴在草坪上。
冒闢疆問道:“孩子,怎麼獨自一人在這裡?”
“我等我大叔,他帶我出來玩,玩著玩著就不見了,我想回家了。”
“你家在哪裡?”
小孩朝路的前方一指,冒闢疆看見一道黑沉沉夜幕,看不見人家的影子。
小孩又說:“好漂亮的蝴蝶。”然後把他叫到樹下,只見最後一點蝴蝶的翅膀正被幾隻螞蟻搬進樹洞中。“我追了好遠才捉到它。”
“天黑了,我帶你回家,好嗎?”
小孩點點頭。
冒闢疆將他抱上馬鞍,才發覺這小孩一身錦衣,出身大戶人家,適才沒注意。他翻身上馬,摟著小孩,雙腿將馬一夾,那馬就順著官道朝夜幕裡衝去。他問小孩叫什麼名字,小孩說他叫陳諾。
快馬穿過黑暗,賓士了很久,前方才出現一座閃爍著燈火的村莊。陳諾說:“我家就在前面。”這時,遠遠傳來呼喊聲:“陳——諾——”冒闢疆看見四周的田野上都有舉著火把之人,且在呼喚同一個名字,離村莊越近,呼喚聲越多,最後竟此起彼伏沒有停息過。
眼見村頭的小橋上站著一群人,舉著幾支松明,人臉在火光照耀下如同鬼臉一般。這時,陳諾在他懷中睡得正香,到家的安全感使孩子早早進入夢鄉。
冒闢疆在橋頭勒緊韁繩,眾人圍上來,從他懷中抱過陳諾。一位儒士打扮的中年人感激地上來挽起他的手臂。這時早有人過來幫他牽了馬,中年儒士對眾人道:“敲鑼,讓大家回來。”
冒闢疆隨眾人進了村子,聽見身後那隻破鑼發出的聲音,覺得刺耳,彷彿纖細的鼓錘敲打著耳鼓。
中年儒士道:“謝謝公子帶回小兒。請問公子尊姓大名?
我看你不是本地人。“
“我姓冒名襄,表字闢疆,江左如皋人氏。”
“我叫陳君悅,這是敝莊,公子遠來,今夜就暫宿我家吧。”
說話間,到了一處大宅門前,早有一幫人在此等候。一位夫人搶先出門來,口中叫道“我的兒!”徑直將陳諾痛愛地抱入懷中。
進了院門是一寬大的前院,靠院牆擺了幾架兵器,十八般傢什樣樣俱全,兵器架下散亂地擺著些石鎖石槓之類的練家子。看來這是武林人家。冒闢疆說道:“久聞河南武風極盛,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而此刻牆角有人正赤身負荊而跪,聽說是陳諾的大叔。
陳君悅本來僅僅心懷感激算計著如何給冒闢疆一些酬謝,但未曾料到和這位他鄉人相交後便結下生死之交。有緣千里,自有謀面之日。
冒闢疆人困馬乏,狼吞虎嚥填了飢腸,時已三更。飯間和陳君悅扯些天南地北的話題,陳君悅覺得此人乃非凡人物,便有深交之意,當夜安排他在上房睡下,冒闢疆頭剛一落枕,就進入了夢鄉。
嘰嘰喳喳的鳥鳴聲將冒闢疆從夢中拖了出來,夢中的董小宛像突然熄滅的燭焰消失在另一個世界中。他瞅著明亮的窗戶,想著往京城的路還很遙遠,不免揪心之痛襲遍全身。
他踱到前院,看見陳君悅在槐樹下擊一隻沙袋。他光著上身,全身肌肉發達,胸脯和肩膀上肌肉呈塊狀突起,彷彿雕刻出來一般。只見他頻頻擊出雙拳,而身體紋絲不動,沙袋便像盪鞦韆的小兒一樣飛揚起來,又朝他撞去,如此反覆不停。
冒闢疆羨慕這鐵打的身軀,不自覺地摸摸自己的膀子,羞愧之色湧上心頭。見迴廊下襬有一張小方桌和幾把椅子,桌上有一卷翻開的書。他走過坐下,一位奴婢給他奉上茶水,他伸手拿過書,看看書名,竟是《鬼谷子兵法》。心想這個陳君悅是個有抱負的人物。
陳君悅看見他,便停了手,朝他走來。而沙袋依舊蕩著鞦韆,槐樹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冒公子,這麼早就起來了。”邊說就邊坐了下來,一位奴婢給他披上衣服,另有一位則沏了一壺茶上來。
“陳兄,想不到還有閒暇研讀鬼谷子,在下佩服。”冒闢疆說道。
“鬼谷子的四大弟子出山就亂天下,乃臨世奇人。不過,我可不想亂天下,只是覺得竟然他有亂天下之能,必有治天下之本。我能窺其奧妙一二,乃慰平生了。”
“陳兄高見,凌雲之志更令人欽佩。”
“國家已露衰微之跡,我輩豈能坐視而不圖復興之禮。”
“這也是復社的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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