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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婦人道:“看沒看過《小陽春》,好悲慘的命運呢,讓她清靜片刻吧!”
冒闢疆正待解釋,院門突然開了,單媽提著菜籃走出來。
一眼瞧見冒闢疆,慌忙一轉身跑進門喊道:“惜惜,冒公子來了。”然後又跑出來說道:“冒公子,快請進。”
冒闢疆進了院門,單媽費了好大的勁才把馬牽了進來。惜惜從樓上跑下來,迎面將冒公子上下打量一番,果然一表人材,飄逸灑脫自有一股不可冒犯的儒雅之氣。冒闢疆也把惜惜打量一番。這女子有一雙剪水明眸,身體則略顯單薄。冒闢疆眼見惜惜也有一股脫俗的靈氣,顯然是受董小宛濡染而成,那麼,董小宛的風采,也許超過了自己的想象。
“請公子裡面坐。”惜惜在前引路,冒闢疆跟在後面。傾斜的日光將他的影子投在惜惜腳下,惜惜便踩著那影子跨進了客廳。冒闢疆坐進一把雕花梨木椅,廳中有一些淡淡的紫檀香味。他看見一縷悠藍的香菸在字畫之間繚繞,插瓶中幾朵野花在微微顫動。正壁之上懸著一幅梅花圖,一看就是神思妙品,他忍不住又看了第二眼,見那款題筆劃勾勒之間似有絕世奇情,便朗聲唸到:“冰花個個圓如玉,笑笛吹它不下來。”猛然識出這是有名的《冰花如玉圖》,看來董小宛賞鑑之眼力非同尋常。能以冰花自喻者,當然有不與群芳同春之心也。
惜惜端茶過來,聽他念畫上的詩題,便笑道:“我家小姐最喜歡這幅畫。”冒闢疆端茶在手,用茶蓋撥去杯口的浮茶,茶太燙,他喝得噓噓有聲。心想:“董小宛怎麼還沒下樓來?”
惜惜從他納悶的神色猜出他的心思,便微微笑道:“公子,你知道吧?我家小姐天天盼你來,做夢都在叫你的名字呢!”
冒闢疆道:“我久慕宛君其名,無奈緣淺。今日才能會她容顏,真是幸哉!幸哉!”
“公子今天也不能見到她。”
“何故?”
“實話告訴你,我家小姐因厭煩蘇州浪子的百般糾纏,前幾天到惠山遊春去了,其實只是被迫出去避一避,萬分無奈。”
冒闢疆長嘆一聲,拿著杯蓋的手禁不住一抖,杯蓋滑落在長几之上,滾了一圈,他慌忙伸手將它按住,“又是無緣啊!”
“公子現住何處?這樣吧,待姐姐回來,我們去拜訪你,好嗎?”
“還是過幾天我再來吧。”
他悻悻地走出門來,看見花圃中開著一朵不知名姓的藍色的小花,花瓣上沾著兩滴晶瑩的水珠,像誰的淚呢?
董小宛和陳大娘相互挽扶著登上了半山腰,早累得大汗淋淋。陳大娘氣喘吁吁,盡收眼底的蔥綠田地竟搖來晃去像水中的倒影。倆人坐在一方大青石上歇息。
“這七十二搖車彎,果真厲害。”陳大娘一邊用手帕扇風一邊對董小宛說:“乖女,再這樣累下去,多好的雅興可能都沒有了。”
“娘,咱們慢慢走,還有幾丈石梯要爬呢。”
母女倆又朝山上走。董小宛興致很高,加之這幾日遊惠山的人不多,非常清靜,越往高處董小宛越覺興奮,彷彿正將那些俗世的糾纏如汗珠一顆顆灑在路上,剩下的就是清白之身。
母女倆遊了石門,見山前有小食,便吃了一些。有個賣花的小姑娘拿了一束已被曬得枯萎的小菜花對董小宛說:“好姐姐,買一束花吧,這是春天最後一束花了。”董小宛聽她這麼說,頓生惜春之情,是呀,出門時,院子中那株石榴樹無端冒出了鮮紅的小花蕾了。董小宛掏幾枚小錢買下花束。她想親一下小姑娘的臉,但小姑娘拿了錢就蹦蹦跳跳跑開了。她將花束小心地放在大青石上,沒有帶走。她不喜歡黃色的花。
到了龍海寺,母女倆在佛像前敬了幾柱香火,虔誠地許了美好的心願,隨後四處遊逛。
走在一排排蒼勁的古柏之間,遇上一個瘦瘦的道人要給她倆算命。陳大娘瞧瞧道人說道:
“上月你不是在半塘降妖嗎?”道人猛然一驚,仔細看看董小宛,轉身就走了。董小宛看到在他蕭瑟的背影中有幾分落魄,有幾分顫慄,總之也有令人難忘的東西,好像有共同命運似的。
待爬到白雲洞,陳大娘累得話也說不出來。董小宛眼見那洞也平常,懶得去看,母女倆就在幾株蒼柏下歇息。日光之下,樹影斑駁,一位白髮老人獨自在那裡擺譜下棋,看上去就像下凡的神仙。董小宛便幻想起隱居生活來,她多想逃脫人世的紛擾。
再上去就是三茅峰。母女倆興沖沖喝了幾口惠泉水。但見惠泉邊的山崖上有很多題詩,待董小宛去看時,才發現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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