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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覓到封侯的機會,董小宛大力支援,蘇元芳私下為他備好了應帶的行李。
臨行那天,冒老爺從一隻黃楊木箱中取出自己珍藏的一柄寶劍,鯊魚皮的劍鞘,象牙鑲的劍柄,護套上鑲著幾顆明亮的寶珠和瑪瑙。他鄭重地交給冒闢疆道:“吾兒,現在正是用得著它的時候,希望它為你劈出一條光耀之路。此去勿須掛念家裡,只一心一意報效國家。”
冒闢疆含淚接過寶劍,扳鞍上馬,將劍背在背上,和家人一一道別,揚鞭而去。出了城很遠,他才拔出劍來看,但見青鋒寒光逼人,果然是柄好劍。他揮劍劈斷手指粗的一棵柳樹,心中豪情高漲。
這柄劍最初給他貫注了無比的自信心,他的氣質和身影更顯風姿綽約。在去南京的路上,有許多負劍而行的人,他們向他打著招呼,他都不屑一顧。但是,這劍卻隨著路程的延伸,給他造成了一種麻煩:由於不習慣背劍,他不得不常常用手去扶因馬的跑動造成的劍的移動,這樣的動作做得太多,使他疲憊,當他遠遠看見南京城時,已經腰痠背痛。這柄劍令他沮喪。
就在冒闢疆日夜賓士在通往南京的路上,懷著讓復社精神發揚光大的夢想時,南京城裡發生了一件他始料不及的大事,復社成員一夜之間都成為錦衣衛士追捕的物件。
史可法一離開南京,馬士英便獨攬了軍權,且受福王之旨總領朝政。為了加固自己的力量,在朝中大量起用心腹,排斥異己。他任命張捿為吏部尚書,楊維垣為左副都御史,張慎言為右都御史,李沽已為太常少卿。這四人中的的張捿和楊維垣是阮大鋮的門生。阮大鋮趁機大肆行賄,欲求官復原職。
這天,時逢馬士英生日。阮大鋮認定這個天賜良機,將自己收藏的一幅唐朝真跡《搗練圖》割愛敬給馬士英。馬士英大喜,當即展開畫軸欣賞。阮大鋮在旁邊,默默揣度他的心意,見時機成熟,便滿臉堆笑地獻上一張十萬兩的銀票。馬士英知他心意,對他道:“你的事明日就見分曉。”
果然,第二天安遠侯柳祚晶、司禮監李承芳入朝奏請重用阮大鋮。高弘圖出列奏道:“天啟年間,崔魏亂政,人知有崔魏,不知有朝廷;人知富貴功名,不知民教氣節,先帝初政,有欽定逆書一案,阮大鋮亦名其列,用之有所不當,還請公議再定。”馬士英憤然道:“阮大鋮才可大用。今乃用人之際,陛下當唯才是用,不拘以往,且阮大鋮向與東林黨有衝突,如果公議,滿朝大半東林黨人,他必不得用。若此,則誤了國家中興。望陛下三思。”劉宗周跨步出班奏道:“陛下若用逆黨,實不足取。臣決不與之同朝,還能有面去見先帝。”
福王不敢違拗馬士英的用意,只好撫慰劉宗周和高弘圖,最終啟用了阮大鋮。退朝後,高弘圖、劉宗周、姜日廣三人自知不是馬士英對手,為了明哲保身,一起辭官歸去。這三位閣部一走,馬士英和阮大鋮在朝中就無人敢反對了。
不久,阮大鋮升任兵部侍郎,大權在握。便向福王大獻美女歌妓,深得福王重用。他不久又記起復社的仇來。眼見覆社的主要人物都在南京,便奏準復社有造反之意,福王大怒,下令捕捉復社之人,錦衣衛傾巢而動,查封了復社的聚合處。復社中人人如驚弓之鳥,各自逃命。陳定生、吳次尾、顧子方、周仲馭、雷演祚統統被捕入獄。由於楊龍友的幫助,方密之、鄭超宗、黃太沖三人化裝逃走。侯朝宗則從媚香樓後的小門跳進秦淮河中一隻貨船,鑽入一隻籮筐才逃脫追捕出了南京城。
這是盛夏,媚香樓透出一股蕭索、衰敗的反常跡象。冒闢疆一邊敲門一邊感覺到令人不安的氣氛,彷彿一切正在變壞。
給他開門的李貞麗,看見冒闢疆,嚇得渾身一哆嗦,她說:“快,快進來。”他立刻知道發生了非常重大的變故,因為一隻手提著劍,只得單手去牽馬,馬兒有些猶豫,所以在門前耽誤了一下。李貞麗立刻看見一位門對面賣臭豆腐的小販正慌張離去,她想:肯定是錦衣衛的暗探跑去報信去了。
冒闢疆剛把馬拴好,李貞麗和李香君也不多說話,一人拉著他的一隻手就往後門走,臉色焦急惶恐。他問:“出了什麼事?”
李香君道:“你快點走,離開南京再打聽。”一邊說一邊叫丫環將他的寶劍拿去藏好,剛好管家走來,他接過了寶劍。
說話間,已到了後門。李香君開了門,孃兒倆便把冒闢疆朝門外推,邊推邊說:“快點離開南京,越快越好。”
冒闢疆還想問清楚,忽聽門外一聲大喝:“走!往哪裡走!”
門外一條漢子橫著一條扁擔,李貞麗認得是那個賣臭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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